坦克的抽風機壞了,車廂內突然充斥起來汙濁的氣體,駕駛員奮力開啟視窗,把氣體引匯出去並不停的咳嗽。
契科夫滿臉是血面目可怖,他也開啟頂蓋,探出半張臉呼吸相對新鮮的空氣。
“同志們,你們都還活著嗎?”
“我沒事!”駕駛員踉蹌回應。
“炮手呢?”契科夫推推炮手,發現其人已經沒有了氣息。
剛剛的爆炸使得幾塊鉚釘崩出,它們像子彈般殺死了炮手。契科夫對炮手的犧牲有些嘆息,然而他馬上意識到,如果自己還不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待會兒坦克若是殉爆,那就全完了。
“炮手已經犧牲,駕駛員,我們棄車!”
“好吧。這輛坦克真的壽終正寢了。”說罷,駕駛員從視窗鑽了出去,契科夫亦是從此處轉出。
此刻坦克的後端的火勢持續加強,車內還有幾發炮彈,一旦火焰竄進去,殉爆也就是一分鐘後的事。
坦克周圍黑煙滾滾,它騰起的黑煙赫然成為了非常明顯的訊號。後續的蘇軍大部隊正在透過最後的樹林,所有人都看看到了這黑煙,不禁精神緊張。
“你們千萬不要出事啊。”拉夫連季緊張得試圖和坦克聯絡,耳機裡只有毫無意義的環境噪音。
他馬上意識到,那黑影十有八九就是坦克被擊毀後產生的。
“見鬼!你這個白痴,讓你後撤你偏不!你死了,我的責任可就大了。你死了,我們少了一個戰鬥英雄!”
然而英雄犧牲了,拉夫連季自知應當化悲痛為力量。轉念一想,至少他們的犧牲證明了一件事,火車站那邊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硬骨頭。
契科夫和駕駛員謝苗,此二人滿臉是血,破損的軍裝還被濃煙燻成黑色,兩人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似的。
得益於濃煙的掩護,兩人的逃離完全沒有引起德軍第一時間的注意,直到他們跑遠了,德軍才彙報從被擊毀的坦克中鑽出了駕駛員。
對於這個情報,師長赫茲曼毫不關心。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部隊能否完成城市防禦,只要堅守到明天天亮就是勝利!
這一戰,蘇軍,絕不會給德軍任何喘息的機會。
契科夫和駕駛員沒跑多遠,便鑽入了樹林裡,他們都有內傷,索性皮肉上的傷口血不流了。兩人到了樹林就直接躺下,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應該沒有自己的事了。
另一方面,戰鬥力最強的傘兵旅,以及所有的裝甲卡車,都向列奇察火車站的方向移動。多羅寧的殘餘炮兵,他阻止了八百人,扛著繳獲的合計三十門80毫米迫擊炮和超過五百發炮彈,跟隨者傘兵旅前進。
所以進攻火車站精銳部隊達到了兩千五百人,其中還有十五輛裝甲卡車。蘇軍就是要以一次瘋狂的“步坦結合”一舉破了德軍的防禦。當然,這裡的戰鬥必將是慘烈的,部隊要付出很大的犧牲。
所謂好鋼用在刀刃上,最精銳的部隊就是要正面硬鋼強悍之敵。
次一級的部隊,也是兵力最多的部隊,部隊在進入樹林前就分工明確。
第17遊擊旅的那八百號人,突然向東方移動。
拉夫連季給予旅長米羅什尼科的是一個光榮又艱鉅的任務——攻佔渡口城鎮多納伊奇。
所以,針對多納伊奇的戰鬥反倒是比攻佔列奇察更早發生。
要佔領這座城鎮,必須率先透過橫亙在第聶伯河上的那座鐵橋。基於這種情況,著實令米羅什尼科有一種既視感。因為這場打了一個月的大戰,最開始就是為了佔領洛耶夫城的跨河鐵橋。
當然,拉夫連季給遊擊旅的命令頗有彈性。所謂如果難以透過橋樑佔領城鎮,那就想辦法把橋樑炸掉。因此,遊擊旅掌握了一百公斤的炸藥,只要炸燬一些橋墩,橋樑便可垮塌。
“要是德軍建立有橋頭堡,那就有些麻煩了。”米羅什尼科最擔心德軍依託橋樑防守,德軍也不是傻子,他們的確在橋樑的西側一端,幾乎將所有的兵力安置於此。
守衛多納伊奇的部隊本來只有一個連,他們吸收了數以百計陣地崩潰撤回來的潰兵,兵力達到了一個加強營的地步。然而大量計程車兵被蘇軍的強大攻勢驚呆了,指望他們突然變成百戰強兵,實在是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