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就是一群逃難的難民!
楊明志深知就算是叫罵也無濟於事,行軍速度如蝸牛爬,大量的傷病員拖慢了整個部隊。
距離河畔也就三十多公里,道路確實沒有道路,全軍必須在森林和溪流的邊緣前進,越是前進,腳下越是鬆軟,漸漸的,道路開始泥濘。
霧氣在上午十點散去,在這之前,楊明志又與諾夫戈梅利進行了通訊。
他說明了現在隊伍的巨大困境,因而做出重要命令。
羅沙科夫臨危受命,他的人不必在所謂的定居點繼續待著,而是立刻組織兵力,待著擔架沿著溪流一路向西。鯰魚村醫院一直候著的醫生,也立即西行。
楊明志估摸著,那些健壯計程車兵以急行軍的速度,就算大地泥濘,也能早早的會和。
那些戰士將只攜帶簡單的武器,負重則是大量乾淨整潔的毯子,和準備好的麵包片。
瞧瞧隊伍現在緩慢的速度,楊明志已經不奢望他們能在天黑前走個十公里。他下令把食物全部分發下去,因為已經沒有節約糧食的必要了。
午餐時間,隊伍只是稍作停頓,在大家吃完簡單的一餐後繼續趕路。吃完了飯隊伍整體狀況好了一些,行軍卻依舊緩慢。諸如精銳的偵察營,他們若是單獨行動,必然會在天黑前抵達河畔,他們的職責是參與保護數千人,因而不可離崗。
與此同時,羅沙科夫已經下令兩個營帶著大量的簡易擔架急行軍,在他的身後,鯰魚村又準備了二十多輛空載的馬車,沿著修築好的道路直奔定居點,一場救人行動火速展開。
“只要繼續東進,我們在明日一定能徹底安全!”楊明志儘可能的鼓勵著他周邊的人,並安排士兵到處宣傳他的命令。
那些喝下磺胺水的人,情況似乎好了一些,或許這僅僅是心理作用。傷病員不哭不鬧,隊伍看似有條不紊,其實楊明志懂得,所有人都在忍。
巴爾岑的偵察營有一個排在最前方開路,他們也受到了特殊的任務,即以最快速度和羅沙科夫的人接頭,繼而優先把傷病員接回去。
他們終於在下午三點半接上了頭,至此,偵察兵已經脫離大部隊四公里了。
等到了下午四點半左右,羅沙科夫派出的一千二百多人,終於和楊明志的大部隊會師。一直忍耐著潮溼、痠痛、鬱悶的人們,看到新來了一大群人,無不如卸重負,場面一度陷入混亂。
原因無他,這些新來的戰士看到這群邋里邋遢的人,無不動了惻隱之心。因而一個個解開自己的口袋,將本就該發放的麵包片迅速發放,乃至乾淨的攤子。
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發放立刻引發混亂,楊明志大為震驚。還好,下級軍官紛紛鳴槍示警,才控制處場面。
楊明志本想著非得斃幾個人才能控制騷亂,好在騷亂平息。他把手槍收回去,下令:“傳令兵,通知各營把傷員集中到我這裡,通知醫院和女兵營,把病號和孩子都集結到我這裡!”
因為羅沙科夫已經升職為團長,這派出的兩個營楊明志對其營長不甚瞭解。
這兩位,一個是伏羅希京,一個是羅日傑斯特文斯基,因為毛子的姓通常又臭又長,而名又高度雷同,楊明志也就懶得多記,乾脆一個喚做伏羅,一個喚作羅日,這兩位倒也痛快接受。
羅沙科夫這些日子根本不閒著,他始終在招兵買馬,莫看大部隊這段時間僅遇到一支大股的游擊隊,實際上,還有很多以家庭為單位的難民,他們儘可能隱蔽著向沼澤地轉移。這些人通常想著去沼澤地避禍,殊不知他們去了那裡,就被蘇軍直接收編,他們略有質疑,又被嚇唬以叛國罪論處。
因此,鯰魚村的新組建的民兵營,有些僅僅二三百人,都歸由他的團負責。
這次他派出的兩個營則是絕對主力,伏羅和羅日下令他計程車兵卸下行囊,糧食和毯子都由軍長負責調配。這一千二百多士兵目前唯一的任務,就是直接客串擔架隊,把所有傷病員帶走,甚至是犧牲士兵(根本沒時間挖坑掩埋)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