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志不知這男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總之他肯定有話說。
這便順著他的話說道:“所以,我們近衛284師就是這樣特別,其實從現實的角度來看,部隊有了今天的樣子,也是我們必須適應戰爭所致。”
“是啊,你們現在的功績我就不贅述了。”薩林奇金抬起腦袋,看著耶夫洛夫:“師長同志剛剛說到了可怕的德國人!他們確實不可怕,我們內務部的人是人,這些侵略者也一樣是人。德國軍人也不能保證全部死戰到底,他們也會投降,即便我們在戰爭中有數百萬紅軍戰士選擇恥辱的投降,甚至背叛祖國成了法西斯的幫兇。而我們也抓到了一些德國俘虜,這數量還不少呢!”
“對啊!我們也抓到了不少!”興奮的耶夫洛夫毫無顧忌,興奮的拍案而起。
楊明志注意到,這專員只是嘴角微微一斜,莫非他就是要說德軍戰俘的事?只見這人看著興奮異常的耶夫洛夫,鼓起掌來:“在我來到這裡來,已經有了過苦日子的心理準備,結果現實無情的打擊了我,你們在夾縫中生存過的反而不錯!你們甚至還抓了不少戰俘,聽說他們已經變成了勞動工人,這很好!你們至少沒有因為仇恨,將他們俘虜後再不分皂白的槍斃。”
他說這些話就令人發笑,楊明志繃著個臉,因為自己可是目睹過恐怖殺俘的。再說了,這個薩林奇金難道不知道284師的光輝歷史,最初在和第六機械化軍反擊,圍攻德軍一部的時候,就殺了他們三千俘虜。這非常殘忍,當時的庫茲涅佐夫還是冷酷的下達槍決命令。
耶蓮京娜聽得出這人話裡有話,搖搖頭說道:“專員同志,我們記錄的戰鬥統計資料不是已經給你了嗎?剛剛這些話,簡直是在苛責我們。我知道殺俘是不對的,但是……”
“但是你們的糧食也不夠吃,若是再養活那麼多的戰俘,這無異於自殺。”薩林奇金敲敲桌子,即便喝了酒,他的表情依舊嚴肅。
關於對待戰俘的問題,按照人道主義的角度乃至於國際上軍隊的傳統,屠殺戰俘無疑是忌諱。薩林奇金強調:“即便這些德國人是侵略者,在我看來他們分成三種人。”
“哦?不曾想專員同志還有什麼新看法?”楊明志詢問道。
“是的,他們是三種人。一種是國防軍計程車兵,一種是類似於武裝殖民。這兩類人通常還是有廉恥的,他們的行動基本只能按照命令來。而最後一種!”薩林奇金乾脆握著空著的酒杯敲了敲:“注意!最後一種是黨衛軍,他們最樂於進行種族屠殺,對待這種人,在哪裡發現就在哪裡就地消滅!
然而那些國防軍以及武裝起來的德國平民,我們不應該一股腦的發現就消滅。
據我所知,你們在之前的報告上確實記錄了一件事。在一次伏擊戰,你們伏擊了一支運輸傷員的德軍車隊,結果上百個德軍傷員被你們屠殺。我認為,這種行為完全褻瀆了紅軍戰士的名號。你們必須記住,我們是蘇維埃聯盟的工農紅軍,我們不是土匪也不是劊子手!屠殺手無寸鐵的人,甚至是敵人奄奄一息的傷兵,這不但談不上光榮,更會讓戰士成為嗜血的屠夫!”
薩林奇金的情緒非常激動,想來他也噸噸噸了半瓶子伏特加了,如此認真,甚至是怒目圓睜也無可厚非。楊明志撓撓頭,這個傢伙的此番言論也是肺腑之言,捫心自問,284師在一系列戰爭中發生了多起屠殺戰俘的事。這種行為真的很必要?!要麼是所謂的不得已為之,要麼就是一肚子咒怨計程車兵在洩憤。
再看看耶夫洛夫,他啞口無言,既然他都不說話,自己也就不要添亂的。
薩林奇金的話就是在拷問良知,然而還是有人站了出來。
“但是,他們是侵略者!”耶蓮京娜一樣繃著一張臉,乾脆頂撞起專員。“薩林奇金同志,我實在無法完全同意你剛剛的論斷。也許你在莫斯科,並不清楚我們這裡的真實遭遇,實際上你初來乍到,我主持統計的還有很多資料沒有看。有些事在你得知後會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