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義勒住馬車,跳下車。一個四五十歲戴著瓜皮帽老闆模樣的人迎了出來。
“老客需要些什麼呀?”老闆問道。這種地方基本沒有人會問你買什麼。
“我有一個朋友是賣大力丸的。昨天晚上死了。身上一個子兒沒有。我想把他拉到露人墓地埋了,想請您找塊木頭寫個碑。”陳明義說話時一臉苦像。
“坑蒙拐騙賣假藥的應該被活埋!”老闆看見陳明義窮得掉渣的損樣說話也不客氣。
“不來口棺材嗎?就用木頭做碑?不來一塊石頭的碑?”老闆又問。
“哪有錢啊,棺材就不要了。我車上有一車苞米杆。到時候在坑裡鋪一層,然後在他身上蓋一層。再揚上土,堆出個土包兒來就行了。前面再插上木頭碑寫上名字就夠意思了。如果不是朋友一場我才不管他呢。”陳明義無奈的說。
“人情薄如紙啊。”老闆嘆息一聲轉身進店鋪旋即又走了出來。他的手裡拿著一塊一米長一紮多寬的木頭。
“怎麼樣?這麼大的行不行?”老闆問陳明義。
“中,中。就是它了。”陳明義連忙點頭。
“行就好。這塊木頭你先拿著。我進屋找只毛筆出來把名字寫上。”老闆說完進屋拿著一隻毛筆出來。
“你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呀?”老闆提著毛筆問道。
“他的大號叫李友乾。友誼的友,乾隆的乾。”陳明義仔細說道。
“李友乾?他不如叫李有錢了。搞不好就發達了。”老闆嗤笑一聲提筆在木頭上寫下李友乾三個大字。
“你給一塊錢就行了。今天開張挺早但是沒有賺到錢。”老闆遺憾的說道。
陳明義付完錢又道謝後把木牌放在馬車上。趕車向大安街駛去。
大安街東面是日本人墓地,埋的自然是死去的日本人。西面是露人墓地,埋在這裡面的都是出不起錢的窮人和那些凍餓死在街上的難民。埋這樣人的墓地自然沒有人看守。即使是白天也是半天看不見一個人影陰氣森森的。更準確的說這裡應該叫亂墳崗子才對。
陳明義趕著馬車在墓地裡找了塊空地。他左右看看沒有人就輪起鐵鍬挖了起來。費了很大功夫才挖好一個兩米深的坑出來。
這幾天他的體力和精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陳明義從馬車上抱著苞米杆在坑裡鋪了一層。然後就把罈子扔了進去。然後又把剩下的苞米杆扔進坑裡有些。又用腳踩了踩。陳明義最後把挖出來的土都堆在苞米杆的上面。一個不大不小的墳包出現了。
陳明義在墳前挖了一個半米深的小坑,把木頭碑立定。
“李友乾,你不要著急。過些天我兄弟會給你上墳燒紙的。”陳明義說完趕著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