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
上海虹口梅花堂的小樓裡。梅機關的幾個主要成員坐在一起商談最近發生的幾件大事。
犬養健說道:“影佐將軍陪汪先生回日本商談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的成立事宜。現在關東軍情報部的山崗道武到上海來追查猶太人資金從東北流向上海的事情,我們應該怎麼應對?”
清水董三說道:“上海經過戰事破壞的很嚴重。還有幾十萬的難民湧入上海。猶太人的人和錢到上海來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好事。上一次關東軍情報部的人來上海,已經讓我們擋回去了。這一次我們一樣能把他們頂回去。”
須賀彥次郎是日本海軍特務部的人。他顯得胸有成竹的說:“山崗道武這個財迷,大喜延一這個色鬼兩個人一起到上海來有那麼難對付嗎?只不過據我瞭解他們幾個人已經預定了沙遜大廈酒店五層的房間。而我聽說美國駐日本大使館的武官赫利近日也要到上海來度假。他也住在沙遜大廈,你們看多巧。”
“這裡面不會有什麼陰謀吧?”犬養健眯著眼睛說道。
日本遠遠不是鐵板一塊。陸軍和海軍的矛盾。建制派和非建制派的矛盾。甚至來自不同蕃的軍人他們的想法也各有不同。長州藩和薩摩藩就有很大的不同。每一個人都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這也很正常。
隨著日本勢力範圍的迅速擴大,這種矛盾越發激烈了。到底是要南下東南亞還是北上蘇聯彼此之間爭論不休,而且互相掣肘。
在這些表象的背後也有其他大國的影子。蘇聯自然希望日本全力南下,去爭奪美國英國和法國的殖民地,從而和這幾個大國發生直接的衝突。而美國和英國自然希望日本人北上去對付蘇聯這個紅色瘟疫。
“如果赫利和山崗道武見面,無非是山崗道武向赫利講他們關東軍將來要向北進攻蘇聯的宏偉計劃。還有他們無意染指美國人在東亞的利益,比如說菲律賓。”須賀彥次郎說道。
“從歐洲解救大批的猶太人到滿洲來就是想討好美國,這也是關東軍計劃的一部分。這就是他們的河豚計劃。”清水董三說道。
犬養健這個日本前首相犬養義的兒子,在影佐禎昭不在的時候儼然是臨時的主持人。他清清嗓子說道:“無論如何必須阻止他們見面。”
“這四個人裡,除了山崗道武和大喜延一外還有一個叫小笠原賢二。他精通英語,應該是準備給山崗道武和赫利見面當翻譯的。另一個人是個軍曹卻怎麼也辨認不出來了。也可能是因為他鼻子受傷在上面套著鋼板的緣故。不過這四個人在大連上船時,我們海軍的人在他身邊仔細觀察:他很年輕雙手的虎口和食指指肚都有厚厚的老繭。看來是雙手用槍的傢伙。”須賀彥次郎說道。
“把功夫下在大喜延一這個色鬼身上。上海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各種各樣的女人。據說有的西洋女人在上海缺錢了都會臨時客串幾天。哪怕只是讓他出出醜也好。要死死的盯住山崗道武和小笠原賢二。沒有小笠原賢二,山崗道武就是聾子。那個軍曹應該是保護山崗道武安全的人,先不用管他。”犬養健說道。
“上海青紅幫裡願意為我們做事的人很多。他們在租界裡面就是地頭蛇。畢竟是租界,有些事我們日本人不好在裡面做。就讓他們去做。還有那些原來軍統的人也能派上用場。接待的時候我們要全部到場,還要找一些上海本地的名人來捧場。讓他們看看,上海是安定繁華的。”犬養健最後說道。
日本海軍派出的送山崗道武四個人從大連去上海的掃雷艇快要駛進碼頭的時候,山崗道武等四個人呆呆的站在甲板上看著上海外灘燈火輝煌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