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鳴忍不住多瞅了昭繪幾眼,“你是不是該給我解釋一下?”——她是知道的,起初弘曆是打算將昭繪許配給五貝勒的,只因修齊婉拒,所以才未能賜婚,而後才會指婚給六阿哥。即使週轉在兩個皇子之間,嚶鳴也從不認為昭繪會與他們其中的任何一人有私情!可沒想到,竟還有些貓膩呢!
嚶鳴只是想求個答案,可昭繪卻慌了神,連忙起身道:“姑母!繪兒跟五貝勒實在沒有什麼……”說著,昭繪竟紅了眼圈,幾欲泣淚而出,“閨閣之時,繪兒也頂多是跟額娘進宮請過安,與五貝勒也只是認識而已!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啊!”
嚶鳴忙安撫地道:“我又沒別的意思,你怎麼倒是哭起來了?”連忙笑著叫她坐下,“我並非是疑你,只是也覺得奇怪,五貝勒對你,似乎是有情。”
——以前,嚶鳴也從沒感覺到這點,畢竟五貝勒也是有妻有妾之人,而且與福晉索綽羅氏很是恩愛——當然了,她也看得出,這份恩愛有些假。若真愛重發妻,便不會那般寵愛姿色嬌嬈的侍妾胡氏了。
照理說,五福晉索綽羅氏,長得漂亮,家世也還不錯,為人更是賢惠溫和。五貝勒莫不是鐵石心腸,竟對嫡福晉不見半分真心?若是他心裡有旁人了,倒是可以理解了。只不過他倒是掩藏得挺深,之前竟一點都沒看出來。
昭繪搖了搖頭,“繪兒也著實覺得奇怪。”
嚶鳴暗忖,難道區區幾面之緣,就萌生情愫?所以他才要報復即將娶到昭繪的永瑢?
嚶鳴眯了眯眼睛,突然冷冷一笑,“或許他是故作此態,也未可知呢!”——宮闈混跡多年,她已經習慣性地把人往壞處想。
昭繪一愣,似乎有些不解。
故作因愛生恨,那他當年的舉動,便是“情有可原”。
畢竟,昭繪雖好,卻並非天姿國色,家有嬌妻美妾的五貝勒奈何痴迷?豈非太不正常了些。
“罷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就是了!”嚶鳴笑著道。想來五貝勒也不敢隨意說出去,畢竟,如今昭繪已經是六福晉,與弟妹糾纏,對他也同樣沒有絲毫好處!五貝勒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怎麼做。
昭繪訥訥應了,才叫侍女碰上一幅畫,“這是繪兒月前臨摹的唐宮仕女圖,特送來給姑母閒來賞玩。”
繪兒的繪畫本事,是幼時請了名家教導的,無論山水畫還是人物畫,都堪稱一絕。這幅《揮扇仕女圖》唐代名家周昉之作,此畫是早些年地方進獻,弘曆收藏的,後來嚶鳴封后,這幅畫的原作便作為聘禮,送去了納蘭家,自然也就屬於修齊所有了。孃家私庫中有如此絕妙化作,繪兒自然喜不自勝,借了去無數遍臨摹。如今既送出手,必然是臨摹純熟了。
唐宮侍女以端莊華麗、雍容典雅著稱,繪兒這幅臨摹的《揮扇仕女圖》算是略得其中滋味了。
嚶鳴看著歡喜,便拿出自己的最喜愛的田黃凍石印章來,落下了印個飽滿的矜印,就緊挨著昭繪的印章。她是“嚶鳴”,而昭繪小字則是“喈喈”——黃鳥于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
不過嚶鳴從來不叫昭繪的小字,因為那倆字叫起來……就像是“姐姐”……o(╯□╰o(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