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親王世子惠周就跪在殿中的方磚墁地上。
皇帝眼皮都不抬,只頓了頓批閱奏摺的硃筆,“這事兒,朕不管!”——一個心腸歹毒的老婦,早就該死了!
“皇上!!”惠周重重磕了一個頭,“額娘縱然有錯,也是奴才的母親啊!”
聽了這話,皇帝碰一聲撂下硃筆,怒斥道:“你的母親是康親王嫡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烏蘇氏只不過是生了你而已!算什麼‘母親’?!!”
按照漢家禮數,庶出子女只能管父親的嫡妻為“母親”,自己的生母,只能喚“姨娘”。所以皇帝才有此一說。只不過滿人的禮教有些不同,側福晉的身份,並不能直接算是姨娘,雖比不得嫡福晉,但照理,兒女也可以喚一聲“額娘”了。
可皇帝如此說,惠周自然不敢反駁,他只得連連磕頭,“求皇上搭救!奴才阿瑪已經病臥在床,這多年,一直都是額娘衣不解帶侍奉,若額娘沒了,誰來服侍阿瑪?何況若額娘有個萬一,阿瑪——只怕會承受不住啊!!”——從前,他曾經無比慶幸自己額娘深得阿瑪喜愛,如今他有恨不得阿瑪別那麼喜愛額娘。
皇帝眉頭狠狠一皺,崇安也是的,竟寵著這麼個玩意兒!若真是個良善的也就罷了,明明是個心機歹毒之輩,竟也當個寶!!果真是老糊塗了!!
“罷了!朕去瞅瞅!”
惠周聽了,連連磕頭謝恩不止。
皇帝暗哼了一聲,朕只是去瞅瞅而已,可沒說要救下烏蘇氏!著實是惠周這個混賬東西太吵擾了,乾脆去鳴兒哪兒瞧瞧吧。
海晏堂中,嚶鳴自是懶得與烏蘇氏多說廢話,直接叫小文子端了一杯酒來,那是一杯酒香濃郁的貢酒,可是好東西呢。
烏蘇氏卻嚇地臉色慘白。
嚶鳴笑靨如花,溫柔地道:“側福晉,請喝了這杯酒吧。”
烏蘇氏瞪圓了眼睛,聲嘶力竭地驚呼:“不!!我不喝!!!”然後急忙嗵嗵磕頭,“貴妃饒命啊!!真的不是我乾的啊!!”烏蘇氏嚎啕大哭了起來,整個人竟更個瘋婆子一般,哪裡還像個皇家福晉?——烏蘇氏明顯是把這杯貢酒,當成鴆酒了。
嚶鳴嗤嗤笑了,笑得風姿搖曳,“側福晉不喝也可以。”
聽了這句話,烏蘇氏瞬間止了哭聲,她驚喜地看著嚶鳴,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嚶鳴幽冷一笑,“不過,本宮小妹的死,必須有人來償命!”
烏蘇氏被嚶鳴幽冷的語調嚇得渾身一哆嗦。
“側福晉既然不肯就死,那叫你侄女烏蘇離燕償命,也可以啊!”嚶鳴復又笑容燦爛了起來。
烏蘇氏呆傻在了地上。
“側福晉剛才不是說,是她害死了本宮的小妹嗎?殺人償命,這很公道不是嗎?”嚶鳴笑眯眯道。
烏蘇氏這才漸漸回了神,語氣有些哀求:“娘娘,離燕……她只是一時糊塗啊!”
嚶鳴哼了一聲,“本宮不想聽你廢話!本宮給你七天的時間,要麼烏蘇離燕死,要麼本宮就叫人送一杯鴆酒給側福晉!!側福晉自己選吧!!”
這樣的殘酷的選擇,皇帝也曾經給過烏拉那拉氏姑侄。
如今,她也給了烏蘇氏姑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