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側身躲過劍刃,豁然起身。一雙冷目猛然爆射精光,手掌一推,一股無形的力量後發先至。
戍衛軍趕忙往地上一滾,避開修行之人的反擊後,極為狼狽地爬起來,緊握手中的劍,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苦戰。
他成功地激怒了修行之人,但這恰恰是他不希望發生的。
看到戍衛軍和修行之人劍拔弩張,一場惡戰已然不可避免,酒樓掌櫃張東平直是叫苦不迭。
勸阻一個惱羞成怒的戍衛軍已是難上加難,再加上一個暴怒的修行之人,張東平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這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自覺往邊上靠,在大廳中央騰出一塊空地給戍衛軍和修行之人打鬥的時候,酒樓的大門外猝不及防地颳起了一陣陰冷的寒風,無孔不入地迅速灌入樓裡,使得大廳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所有人皆是感到奇怪,這股古怪的寒風是怎麼來的。似乎被這股寒風一吹,怒火中燒的戍衛軍和修行之人也突然冷靜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一起看向酒樓大門處。
大門外是一片黑暗,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又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片刻後,那片黑暗從門外蔓延到門內,彷彿帶著來自凜冬的北風,刺骨的寒意令人牙關打顫。
在大廳昏暗的燈光下,客人們終是看清了湧進來的那片黑暗的真面目,那是一個披著麻布斗篷的老者,微微弓著背,面頰瘦削,一雙佈滿滄桑的眼睛卻折射出清亮的光芒,直逼人的心靈。
他手上拄著一根普普通通的木棍作為柺杖,柺杖之上,掛有一塊青布,布上寫著三個大字:包半仙。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過進,客人們的心也隨著他的腳步聲和柺杖敲擊地板的咯咚咯咚聲響,慢慢地放鬆下來。
他只是一個老頭,一個算命的老頭,最多也只可能是一個不普通的算命的老頭,大多數客人們的心裡如是想。
但沒人敢靠近這個老頭,他身上彷彿有一種讓人覺得恐怖的氣息,越是靠近他,就越不禁感到害怕。
戍衛軍也像其他人一樣暗自往邊上退開,他早已把和修行之人之間的恩怨,拋到了九霄雲外。
此刻,他感到喉嚨有些發乾,兩眼死死地盯著老頭,猶如目睹到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事物。
耳邊傳來同伴一字一頓的顫抖的聲音:“老——老騙子——”
戍衛軍連忙用手捂住同伴的嘴,用粗沉的語氣言道:“是包大仙!”
修行之人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桌上,繼續享用他的酒食。
他沒有再去留意戍衛軍的動向,反而時不時悄悄地朝那個剛進來的老頭瞄上一眼,似乎對那老頭有著某種忌憚。
酒樓大廳再一次變得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
戍衛軍和修行之人的衝突,就這樣出人意料地化解了,可是酒樓掌櫃張東平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目睹了老頭的出現,也目睹了戍衛軍和修行之人見到那老頭時的反應,如果還沒看出點眉目來,那他就白活了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