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自視甚高,野蠻粗暴,從不講規矩和道理,看不起普通凡人。這些都是他從客人們的口中,不止一次聽到。
有些人甚至提到過,有不少胡作非為的修行之人,見人就殺,飲血食肉,猶如惡鬼。
眼下,樓裡的客人的討論變得越發激烈,說到後來,修行之人在他們口中逐漸化為嗜血的妖魔。
“修行之人也不全是嗜血的怪物,他們當中也有善良者,不能一棍子全打死。”靠近櫃檯的一張桌上,一個商人模樣的酒客言道,“就如同我們普通人,我們當中不也有很多敗類嗎?”
一個對修行之人議論得最為激烈的客人,立即看過這邊來,對商人道:“當然,這一點不可否認。曾有人說過:‘我見過在天上飛的魚,也見過在水裡遊的鳥。’但不能說大多數魚都在天上飛,而大多數鳥都在水裡遊,是也不是?”
商人點點頭,欲言又止。
聽得酒樓大門“啪”的一聲輕響,兩個魁梧的人影闊步走進來,一直走到櫃檯前。
從這兩人進門之時,張東平就立即注意到他們,而且一眼就能夠看出他們的身份。
身披軍甲,腰配長劍,一雙長靴踩得木質地板咯咯作響,一臉的傲氣,一雙眼睛看誰似乎都不順眼。
像這樣的客人,張東平以往也接待過不少,他非常清楚該如何應對,也非常清楚什麼樣的招待才能令他們滿意。
“終於來了兩個肯花銀子的了。”張東平心想。在他眼裡,聚石鎮的戍衛軍是最尊貴的客人,而言前的這兩位,就是戍衛軍。
兩個戍衛軍掃了一眼櫃檯後方,目光落於木架上陳列的酒罈,然後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櫃檯上:“挑最好的上。”
“當然!”張東平伸手拿起銀子,在手中掂了掂,“客官請稍後。”
兩個戍衛軍轉過身,走向聊得最熱鬧那張桌子,其中一人注意到了那個打了雞血一般,連連吐槽修行之人的酒客,笑著對他說道:“看得出來,閣下對修行之人有很大的偏見。”
“事實上,我不過是在闡述事實。”酒客認真回應。
戍衛軍說:“如此說來,你跟修行之人打過很多交道咯?”
“那些修行之人殺了我的親人,殺了我的鄰居。”酒客的語氣中帶著怒火,“我也險些死於他們的妖法之下。”
“真是血海深仇。”戍衛軍笑了笑,目光始終盯著酒客,“聽口音,你是南方人?”
“你所料不錯。”
“更具體一點,應該是南方臨海之地的人?“
“這也能從口音中聽出來?”
戍衛軍笑容依舊:“南方臨海之地有一個漁村,名叫聽濤村。我聽聞,近段時間聽濤村發生了一樁血案,一個叫劉淺的漁夫被人殺死在家中,家裡被洗劫一空,他的鄰居也受其牽連。”
“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據說製造這樁血案的兇手,不是別人,竟是劉淺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