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麼人?”小二不明所以。賬可不能亂記,不然出了差錯,找誰說理去。
“我是他小舅子。”
小二暗自琢磨,王員外都七老八十了,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小舅子,沒聽說過啊。
“不信是吧?”諸葛邪一點也不緊張,“我問你,他最常去的花樓是哪一家?”
小二回答:“怡紅院。”
“好,我讓他明兒就把你們這飯館買下來,這賬便是自家的賬,也不用再記了……”
小二聽得糊里糊塗的,好像也真相信了諸葛邪就是王員外的小舅子。等到他理清思緒,覺得不妥,正要言勸,諸葛邪早已沒了蹤影。
不過,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王員外果真將這飯館買了下來。
諸葛邪出了飯館,便去找妓院。妓院是他的第二個家,是撫平創傷的港灣,更是拿銀子的地方。
沒錢,寸步難行。
怡紅院的老鴇沒聽說過望川縣春宵樓的“傳世佳話”,不知諸葛邪為何許人,她見這男子身上一件獸皮衣,寒酸得緊,並不待見。
然而,從諸葛邪踏進怡紅院的那一刻開始,只是一晚上過去,老鴇便將諸葛邪當神供著,更當瘟神避之不及。
她記得,諸葛邪是如何忽悠她把南街王員外叫過來,又是如何將王員外哄得神魂顛倒,一口氣把好幾家飯館商鋪買下來,送給怡紅院經營。
她不敢要,可是不要都不行,只能既是心喜,又是煎熬地接受。
諸葛邪不用再愁銀子的事,他便開始琢磨修行。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個縣城叫離水縣,在忘憂山的東方,距離很遠,早已出了忘憂山地界。
逃出忘憂山,他所帶之物不多,就只有身上衣物,和諸葛光的寶貝布袋。
那根所謂的縛仙索,還綁在他的腰上。獸皮衣的夾層裡,仍有那塊襁褓布,衣兜裡,仍塞著女子的褻衣。
他把褻衣掏出來看,看了一陣,他便要扔掉,但隨即又打消這個念頭。這褻衣確實很漂亮,很香,是寶貝無疑。
可是它卻是她所用之物,一直裹在身上,想到這一點,諸葛邪總是覺得有些噁心。
既覺噁心,又有不捨,好似一看到這褻衣,他就回到山中洞內,抱著她,無盡歡愛。
他使勁搖搖頭:我怎麼會有這齷齪想法,她可是……她可是……何以想到那些苟且之事,我竟……
彷彿有兩種對立的念頭,在不斷攻擊他。他不願去想那些事,覺得羞憤,他又忍不住去想,內心情不自禁有些回味。
如此境況,實乃折磨。
“也罷,先留著它。”他心想,“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便無法再改變,自暴自棄,也無濟於事。留個念想也好,她不管是什麼人,終究曾經讓我快活過。”
“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也當不成好人。老不死的曾經強佔他師兄的女人,並以此為榮,如今我倒做得更絕,豈不是更勝他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