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這天,傍晚,幽姐圍上圍裙給我燉雞湯,而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心裡盤算著,要怎樣處理程爽給的金瘡藥。
我第一反應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幽姐誤會,我要扔了它,但我心裡也非常捨不得,因為這種藥珍貴到了市委書記都搞不到的程度,如果轉手賣出去,真不知得值多少錢。
甚至,再想遠一點,如果將來我能認識某些高官,把它當成禮物送出去,說不定能博得他們的好感——我在飯局上聽說過,有些官員不愛別的,就愛上級領導才有權用的東西,這金瘡藥如此難得,一旦草率扔掉實在太可惜了。
我正在為難,幽姐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號碼跳躍著,竟然是殷局長。
我拿起手機:“殷局長麼?有什麼事兒?”
殷局長的聲音帶著歉意:“呵,是俞凡哪,告訴你兩個訊息,一是我們取了宋念玉的筆錄,也找到了你的襯衫和殺死徐翔的兇器,你的嫌疑已經排除了,二是你和宋念玉的手機現在在我們局裡,我們已經用技術手段檢測過,沒有證據價值,想歸還給你們,你方便的話來取一下吧!”
他們辦事效率挺高的,我暗想著,我和宋念玉的手機丟在了西餐廳裡,肯定是被餐廳發現後保管起來,我報案後,武夷山公安局派人專門去拿的。
“好啊!”那是幽姐給我的蘋果手機,還挺新的,現在我們手頭正緊,我可不想讓幽姐再給我買一個。
殷局長打電話就是為了這兩件事,他也真夠細心和謙虛,這種小事本來叫部下通知我們就行了,但他可能感到昨天太魯莽了,竟然親自打來電話。
他又客套了幾句,我們剛聊完,幽姐忽然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問:“小凡,跟誰打電話呢?”
“是殷局長。”我把緣由告訴了她,她也不想白白多花幾千塊錢,就說:“好,你乖乖在家待著,明天姐給你拿去。”
但我心裡忽然靈光一閃,這不正是個把金瘡藥藏起來的好機會嗎?我連忙說:“姐,不用了,還是我去吧!我又不是得了什麼大病,你那麼忙,不要再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了。”
說著話,幽姐把熱騰騰的雞湯端了出來,蹲在茶幾上;她在圍裙上擦著手,突然朝我一笑:“不,姐要親自去!宋家肯定也會派人去拿,我要跟宋白提前聯絡好,叫他派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去,順便把宋念玉的承諾正式定下來——這種事,光靠一句口頭承諾,可是不行的。”
我聽了,後背不禁一冷,問她:“姐,你是想再簽一份黑暗協議嗎?”
“嗯。”幽姐給我舀好了雞湯,點頭說:“雖然那東西也不太靠譜,但姐現在也只能這麼幹了。”
第二天,幽姐帶著她的萬寶龍簽字筆出了門;等獵豹車消失在街頭後,我立即去取了那瓶金瘡藥和錢包,到最近的建設銀行租了一個常年保管箱,把金瘡藥存了進去。
下午三點多,我在客廳裡正等得心焦,幽姐忽然開著車回來了。她戴著圓框墨鏡,身材修長而性感,手裡拎著愛馬仕皮包,朝大門走來;不知怎地,我忽然注意到,她臉色有一絲異樣。
“姐,怎麼了?合同簽的不順利嗎?”我連忙去開門,接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