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又到了星期一。
中午,我上完課,按照跟許洋洋聯絡好的,到學校外一家西餐廳去等她;但沒想到,她到的比我早,我一進餐廳就看見她了。
她看來也是剛到,還戴著墨鏡,穿著套裝;單看面部輪廓,她鼻樑高高的,元寶型嘴巴,也屬於很漂亮的型別;烏黑的短發垂到耳邊,氣質特別幹練;兩條白皙的長腿傾斜著,腳上穿一雙很時尚的白色高跟鞋,引得過往的人們紛紛側目。
我趕緊朝她迎上去,她見我來了,也摘下墨鏡;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像看畜生一樣看著我。
心裡暗暗罵了一句,我不由得放慢了動作,走到桌前,大大咧咧坐下來;這家夥還對我有誤會,我也懶得給她好臉,就隨口招呼了一句:“來了。”
沒想到她立即對我翻了臉;她“啪”的一聲把墨鏡仍在桌面上,瞪著我道:“俞凡,頭一次跟上級見面就這態度,給我站起來!”
她聲音挺大的,餐廳裡人不少,紛紛側目看著我們;我知道她因為方倩的事對我有看法,所以毫不尷尬;我慢慢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態度怎麼不好了?這麼熱的天,你早來了,只給自己倒水,根本不管我,這麼自私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上級,還好意思說我態度不好!”
“你!”許洋洋氣得不行不行的,瞪圓了眼看著我。
昨天,我跟她打電話,就吵了一架;聽她的口氣,那天我走後,是她把方倩送到了醫院,並且照顧她好幾天;方倩在他們公司,一直表現的是個勤快、單純、樸實、柔弱的農村女孩,她很喜歡她,所以心裡加倍認定了我是個薄情寡義的畜生。
“你真是個迷糊蛋!”我當時也毫不客氣地回過去,方倩對我做的那些缺德事兒,我當然沒告訴她,但我對她說了,方倩說她是靠潛規則上位,這家夥立即驚呆了,但她死活不信,因為方倩出院後,一直為她鞍前馬後地幹活,還說要把她當成親姐姐。
“你愛咋咋地吧!”我最後氣沖沖地掛了手機,經過短短的對話,我已經聽出這女人真是倔,甚至有點二——方倩是她們公司我唯一認識的人,這傳言除了她以外不可能有人告訴我——這道理多麼簡單,可她就是不信,真是二的腦袋都短路了!
“你什麼你!你沒事的話,咱們就說正事,宋念玉什麼時候來?”我喝了一口水,愛答不理地看著她。
“半小時後!還真可惡,仗著自己認識富豪,就這麼囂張!”她又剜了我一眼,語氣一點都沒減弱。
我哼了一聲,她現在罵就罵吧,我估計會跟她相處相當長時間,時間久了,黑白自明,做個真男人就必須有持久的耐心。
她今天也不是單純來見我,而是要跟宋念玉見面,談一下學校對面小區的事。
商場很講身份的對等,楊光聯絡了宋念玉,但是他有事沒來,以許洋洋的身份,宋念玉壓根就不會鳥她,所以楊光安排我也來;說穿了,楊光肯定看穿宋念玉喜歡我,今天利用我當個誘餌。
我很快就把水喝完了,又倒了一杯;無疑的,我這是在間接利用宋念玉掙錢,這樣做挺不地道的,而且肯定會使我們的關系變得更複雜,要放在以前,清高的我還真未必幹,但現在,在那兩萬月薪的誘惑下,我決定厚著臉皮去幹了。
第一次見許洋洋時,覺得她開朗淘氣,挺可愛的;但現在,她對我懷著偏見,那種性格特點立刻變成了難以想象的刁鑽和難纏。
她好像聽說了我對地産比較在行,似乎很懷疑似的,所以,她一邊等,一邊不停地考我,我應答如流,時不時還損她幾句,她氣得瞪眼沒話說。
不過,我也看出了,她還真是個很棒的地産評估師;再結合短短四年內混成一家大房企地産開發前期部主任的經歷,她一定是個地地道道的“白骨精”;楊光把她挖過來,算是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