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語聞言又是暗暗點了點頭,原本陌生的大表姐在蓮姑姑的幾句描述中變得生動起來。心善,熱心,優秀,端莊,卻失了些沉穩的年輕女子形象躍然而出。
說話間,三樓已至。
蓮姑姑輕車熟路的來到最角落的一間房門前,不曾敲門,而是將手掌貼向門板。瞬間,林初語就看到門上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乳白色的能量,這種能量她很熟悉,是類似於空間之力的能量,與她的星辰之力有異曲同工之妙。準確的說,是屬於大長老的能力,林初語曾不止一次見過大長老施展。
隨著這層光幕的出現,蓮姑姑的手中也升起了淡淡的光芒,一顆瑩瑩如綠色星芒的手指頭大小的顆粒與乳白色的光罩相接觸,然後,就猶如石頭丟入了平靜的湖水,原本靜止不動的光罩以蓮姑姑放出的綠色顆粒為圓心,像水波盪漾開的漣漪一樣,一圈一圈的往外擴散,不過兩個呼吸的時間,光罩就消失不見了。蓮姑姑的手掌這才順利的碰觸到了門板,門應聲而開。
好精巧的設定。
林初語正在心底感慨,蓮姑姑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邊當先跨進門裡,邊把林初語也帶了進去,反身關上房門,直到乳白色的光罩重新恢復,才道:“這是大長老設定的結界,為了防止別人進來,只有我的能力是鑰匙,可以破開空間。在這裡有什麼話都可儘管說,外面沒人能夠窺探到分毫。”
防止別人進來?大長老的房間,沒有允許,誰敢亂闖?大長老有必要做到這一步?那促使他做到這般境地的又是?
無數疑問冒上心頭,林初語心中隱隱有了某種猜測。不過,這一切都需要這個老人給她解答。
她將視線移向屋子盡頭的床榻,毫不意外的,撞上了一雙滿含睿智的蒼老的眼睛。眼睛周圍的皺褶已經多得難以形容,甚至連眼睛都無法完全睜開,呈現半眯著的狀態。但是,半眯著的眼神卻依舊清明而慈祥,彰顯著這個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老人仍然保持著清醒的神智和清晰的思維。
“丫頭,你總算回來了。”看到林初語,老人的眼中光彩更甚,吃力的開口對著林初語說道,聲音低沉的幾不可聞。
林初語心中一慟,忙快步來到床前,跪伏在床邊,看著這個昔日給她諸多幫助於關懷的大長老。雖說,他們的交集不算多,雖說,他們認識的時間其實也很短,前後加起來不過幾個月。但是,這個老人所給予林初語的幫助是及其巨大的。明裡暗裡都給她在隱族站穩腳跟,提供了助力。如果沒有這個德高望重的老人鼎力相助,就算林初語天賦再高只怕也難以在短短時日成為擁有相當話語權的幾乎與長老們並駕齊驅的存在。
此刻的老人,如果忽視他那雙眼睛,就真的只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所有的面板都皺褶這,頭髮絲一片雪白黯淡無光,全身上下看起來瘦的就剩一把骨頭。昔日道骨仙風的形象早已不復存在。看著這樣的老人,不知為何,淚水不受控制的就湧上眼眶。
“丫頭,人總有這種時候,你用不著為我難過。”
視線朦朧中,耳畔傳來淺淺的聲音:“好在,我等到你回來了。先別顧著傷心,讓我老頭子把話說完。”
林初語聞言,趕緊伸手將眼睛抹了抹,鄭重的看著一副交代後事樣子的大長老,認真道:“大長老且說,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無論如何都會完成!”
“呵,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大長老扯了扯嘴角輕笑一聲,才道:“我平生沒有什麼大志,就希望將隱族傳承下去,讓大家都好好的,能盡一份力就盡一份力,完成老祖宗的遺願之餘,大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可惜啊,這幾十年來,總是事情不斷。只怕,有人要將我隱族斷送了去。”
“大長老可是有什麼發現?”林初語聽出了弦外之音,忙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大長老的眼睛似幽譚一般,深不見底,半晌,才緩緩道:“我隱族進了髒東西,可惜,這麼多年我卻一直沒有揪出來。只怕,接下來就只得交給你了。”
這話,說了等於沒說,林初語不禁皺起了眉。她何嘗不知道這隱族內有“鬼”?可是毫無方向哇,現在是容許她慢慢抓‘鬼’的時候麼?
許是看出了她的不滿,大長老也覺得自己說的太過沒有方向,這才繼續道:“髒東西雖然沒有揪出來,不過,卻可以提醒你一二。你說,我自己都這樣了,還花費最後的一點心力設定結界不讓人進我這裡來是為了什麼?”
這問題本就在林初語剛進門時就在腦中過了一圈,這會被問,自然而然脫口而出道:“這是防著其他長老的?想來,您宣佈閉關,要不是您允許,也不會有其他人敢闖到您這兒來。只有與你地位相當的長老們,才有可能借著有重要事情相商的名義貿然進入。”
“你猜的不錯。”大長老的眼神黯了黯,這才有氣無力的說道:“長老內部有問題我是一隻都知道的,之前五長老暴露出來我也沒有多意外。不過,我原以為就那一個有問題的,畢竟,我們統共才五個人吶。要不是這次連通外界的通道出了問題,我這才發現了端倪。要知道,這個結界是我隱族的重中之重,並不是能力比設定結界的人強就可以破壞的,那樣的破話壞雖說也可以,但是必然是全面的崩潰,不可能如此的隱晦。所以說,如果不是有熟悉構造的人相幫,絕對不可能做到如此隱秘的堵塞。不過,我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無力阻止什麼,只能將自己保護起來,拖著這殘軀等著你回來。要不然,能力大失的我如何是他的對手,只怕,都等不到跟你交代這些。”
“如此說來,大長老心中已經有確定的懷疑人選?直接破壞和隱秘破壞有何區別,這樣做豈不是暴露了自身,得不償失?”林初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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