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是!”那小卒恭敬接過哈斯塔娜手中的“遺詔”,緊而退下。
阿古拉泰拼盡全力支撐起身體,卻被哈斯塔娜一把摁下,她的手臂抵在阿古拉泰頸間,說:“我沒騙你,那毒的確是策稜下的,只是,想弒父稱帝的又何止有他?我不過是讓醫官助他一臂之力罷了,阿布可不要怨我啊。”
阿古拉泰雙眼圓睜,被這句話刺激得氣血翻湧,“孽畜!!你這個孽畜!!”說罷猛吐出一口烏黑的血,他眼中盛滿不甘與憤怒,至死未闔,一代國君就此含恨而終。
哈斯塔娜直起身子,策稜下的毒還能讓他再活半月,可她懶得再等下去,懶得去演那出扇枕溫衾的戲碼。
這人到死也只罵自己,不去罵給他下毒的好兒子。
哈雅伸出手去探他脈搏,確定他死亡後她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一行清淚滑下。
哈斯塔娜替母親拭去臉上淚,接著大步向外走,“來人!”
寢殿外守衛齊刷刷跪下,“謹遵臺吉吩咐!”
阿木爾雙膝跪地,將手中兩柄彎刀舉過頭頂,哈斯塔娜接過後仰頭望向天際,殘陽似殷紅之血傾灑西天,她握著彎刀來回交叉摩擦,“走。”
阿木爾一早派人圍住策稜住處,等他們踹開門時策稜與容清正在榻上纏綿,醉在溫柔鄉裡不知外面早已天翻地覆。
策稜剛要發作,一道聖旨劈頭蓋臉砸在他頭上,哈斯塔娜說:“策稜·墨爾根,你悖逆人倫,罔顧孝道,竟存梟獍之心弒父篡位,今日,我遵阿布遺詔,將你押入禁獄,以正國法!”
策稜攥著那遺詔來回看幾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把遺詔摔在哈斯塔娜身上,又扶著牆支撐自己站起身,狀若癲狂地怒吼,“哈斯塔娜你的膽子真是愈發大了!竟敢偽造聖旨!!來人啊!!給我把她綁起來去見阿布!!”
“你的那幾個人早死透了。”哈斯塔娜踩著遺詔走向他,“你想見阿布?你不是已經把他毒死了嗎?你想去陪他嗎?”
容清被嚇得縮在床榻最裡面,渾身發抖。
策稜視線如刀,在哈斯塔娜身後士卒臉上一一剜過,眼中情緒從憤怒逐漸變為不可置信。
這些都是……他的人?!
這是他派出去的人!!
怎麼會站在哈斯塔娜身後?!
他這才反應過來哈斯塔娜這些年的隱忍蟄伏,是布了多大一個局。
他盯著國君位置等了三十餘年,為達目的不惜毒害親父,眼看著大業將成,只剩一步之差,卻被哈斯塔娜橫插一腳,最終功虧一簣,一切成空。
他癲狂笑起來,握起床邊刀朝哈斯塔娜撲過去,“我殺了你!!”
哈斯塔娜一腳踹翻他,頗有不耐地摳挖耳朵,“聒噪。”說完吩咐人按住策稜,自己捏開他的嘴,用彎刀剜去他的舌頭。
收刀時順便斬斷了他左腿筋脈。
她是要把人送與裴玄寂劉錦的,可不能給他逃跑的機會和能力。
策稜喉嚨深處發出野獸瀕死般的低吼,兩名士卒分別拽住她的左右胳膊,將他一路拖至禁獄。
哈斯塔娜下令全力搜捕蕭有儀,把她與容清關在一處。
劉錦闔眼休息時聽到聲響睜眼望過去,見策稜被人拖進來,他滿臉是血,口水混著血水糊了滿臉。
他被關在自己旁邊的獄室中,劉錦瞳孔一縮,看向逐步向自己走來的哈斯塔娜。
“你……”劉錦驚疑開口,卻不知從何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