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料到對方會做出攻擊一樣, 蒙暴早已經做好了萬分準備, 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動靜, 一聽到聲音, 立馬轉身揮起骨刀反擊。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對方變成了獸形撲過來。
在之前的打鬥中, 由於蒙珞一直是用的人形,以至於他潛意識以為對方和他一樣, 都更喜歡傾向於使用人形。相較於大部分獸人, 蒙暴算是少數的一個個例, 那就是他不喜歡自己獸形時候的樣子,甚至還有些厭惡。每當他看到其他獸人用獸形態時, 都會覺得這些獸人和普通的野獸沒什麼區別。可是, 他們明明是比野獸還要高階的獸人,為什麼還要使用那種低等的形態?
此刻看到突然獸化的蒙珞,蒙暴眼底不由得升起一絲戾氣:凡是喜歡用獸形的獸人, 都不配稱之為獸人!
手中的骨刀被獅子咬在口中,因為咬下來得很及時, 刀刃只差一點就觸碰到了獅子的嘴角, 便再也不能再前進一步。
寬大的獸袍被突然變成獸形的蒙珞撐得鼓鼓的, 但是卻不妨礙獅子的行動。巨大的獅爪狠狠地拍在被咬住動彈不得的骨刀上,“咔擦”一聲,便從中間斷了開來。
“你……”
蒙暴嘴裡只來得及發出這一個字,下一秒便近距離地眼睜睜地看著那隻獅爪變回一隻人手,那隻手順勢抓住了被拍斷正在往下落的那半截骨刀, 隨後方向猛地改變,割向他的喉嚨。他只來得及把頭往後仰,盡管最後脖子上還是猝不及防地被劃出了一道口子,但好在沒有一擊斃命。
蒙暴趕緊用手捂住傷口,黏稠濕滑的液體頓時從指縫中湧出。察覺到體內明顯在逐漸流失的液體,蒙暴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讓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心裡追悔莫及。
“滴答、滴答……”
猩紅的血液順著獸皮流下,滴在地上植物的葉子上,再順著葉子的紋路沿著莖稈滑落,直至滲透進泥裡。由於這個山谷的與眾不同,所以這裡並沒有雪覆著,要不然還能看到血滴在雪上盛開的妖豔的花。
滴血的人並不只是蒙暴,雖然被劃了一道口子,但是別忘了,他雖然被折斷了一把骨刀,但是他還有另外一把,他剛才就是用這把割傷了蒙珞的腹部。雖然外面有獸皮的阻隔,但還是傷到了裡面。
兩人都在流血,但明顯蒙暴的情況要嚴重於蒙珞。蒙珞捂著不斷往外流血的腹部,心裡也在後悔,後悔用這種“自損八百,傷敵一千”放法子,剛才若不是有身上這件獸袍阻攔了對方骨刀一秒鐘才被割破,加上她反應又快,她才有這不足一秒鐘的時間偏了偏身子,避過了要害,才使得對方的骨刀只是傷到了腰上的皮肉,並沒有將整個身體捅穿。
她還是太急了些。
事情一旦扯上高芷歌,一向冷靜的獵人也會變得慌亂。
好在結果還是偏向於蒙珞的。她只是受了皮肉傷,並沒有傷到裡面的內髒。傷口雖然看起來很恐怖,但是有木在,回去敷點木特別熬製的草藥,再休養幾天就好了。
因為及時察覺到身下的危險,蒙珞割向對方喉嚨的手也就收了力,被對方躲過,結果就是對方沒有一擊斃命,而她也避免了身體被捅穿。
腹部上的疼痛使得蒙珞的大腦越來越清醒。她咬著牙,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這個獸人,似乎是想找出對方的弱點。
之前剛獸化完畢又立馬變回人形,這樣子的迅速切換讓她的體力精力消耗略大,不過這樣出其不意的效果似乎很好,以後可以試著多練練。
蒙珞心想。
蒙暴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他頭上的長牙虎帽子早在之前的打鬥中掉在了地上。此刻經過了剛才那一短暫的交鋒後,雙方都沒有討到好,此刻都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默契地稍作休整。
是進是退,他只猶豫了一秒,立馬就做出了決定。
離開部族之後,沒有了獅群的庇護,這十年來他獨自經歷過的生死還少嗎?多少次在生死較量裡活了下來,多少次在絕處中逢生,靠的可不是運氣,只要事情還有一絲轉機,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拿命去賭自己會贏。
他是個瘋子,所以最後逃掉的都是別人。
對於蒙暴突然瘋狂的攻擊,蒙珞沒有一絲鬆懈,全神貫注地注意著對方的任何一個舉動。她不斷地後退,不斷地躲閃;對方則是不停地揮著骨刀攻擊,兩人彷彿回到了受傷之前,重複著上一輪的舉動。
問:當一個優秀的獵手遇到了他不能正面對敵的獵物時,又不能逃掉,他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