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珞把幼崽重新放回藤籠子裡,然後帶著高芷歌和幼崽去了一趟流浪獸人木那裡。先前高芷歌生病發燒的時候就是在這裡被對方治好的。她們去到的時候,對方正在用高芷歌從現代帶過來的那把軍刀把生肉切成一片片,然後挑進嘴裡嚼。
而旁邊的火堆上架著高芷歌上次帶給她的陶罐。之前高芷歌見這裡的人還是用石頭做的容器煮東西,便送了一個自己做的陶罐。
她見過這裡使用的容器,其實就是把一塊大石頭掏出一個洞。剛開始時就是簡單地在石頭上挖出一個坑,後來越挖越深,越挖越大,就變成了目前部族裡最常用的石罐,雖然底部和表面被塗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泥防止在燒的時候裂開,但這樣的容器因為太厚了,得燒好久才能燒得透。
也有人受到石罐表面那層泥土的啟發,想過直接用泥土捏出一個罐子,然後燒出來。但可能是方法或者製作的過程不得要領,燒出來的土罐子幾乎都失敗了,只得一個殘次品,連水都裝不滿。也因此,這裡的人依舊停留在使用石罐和木罐的文明程序上。
因此,當木看到高芷歌拿出這個陶罐的時候,心裡的驚訝不亞於當初看到現在她手裡用的這把刀的時候。於是,高芷歌理所當然地用這個陶罐和其他幾個陶製品當做學費給了阿木,用來學習這裡所謂的“藥學”。
其實也就是現在被高芷歌掛在山洞裡石壁上的那些植物的各種功效。
當高芷歌把藤籠子裡的豹崽子抱到阿木面前的時候,對方渾濁的眼珠子動了動,說:“獸人幼崽?”雖然是問話,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哪兒撿的?”
“河裡見到的,我看它還有口氣,就救了下來。”高芷歌說著,把懷裡的幼崽遞了過去。
“火季多水,什麼都有可能在河邊撿到。”
然而,當阿木的雙手快要觸碰到幼崽的時候,那隻豹崽子突然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不停地往高芷歌的懷裡鑽去,顫抖著縮著身子,尾巴也緊緊地卷著她的手臂。
“咦?醒過來了?”高芷歌被懷裡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生怕這小家夥給自己留下一爪子,差點就把它丟開。然而,她還是生生忍住心裡要把幼崽扔掉的沖動,上手摸了幾把,試圖安撫受驚的幼崽。結果入手是細膩順滑的短毛,盡管還有些微微的濕意,但高芷歌還是忍不住多擼了幾把。幼崽被摸得舒服了,漸漸地安靜下來,喉嚨裡發出呼呼的聲音。
“既然醒了,那就沒事了。”阿木也不在意幼崽抗拒她,“只是,這只幼崽的話,雖然交給部族去養比較合適,但目前看來,應該是不會有部族想要。”言外之意就是隻能你們自己養了。
“那邊有新鮮的獸奶,去拿來喂給這小家夥吧。”
高芷歌還想問為什麼,卻被對方揮手趕走,只好先收起滿腹疑惑,先去取來獸奶喂飽豹崽子。把幼崽放在地上,看著它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舐著陶碗裡的獸奶,高芷歌突發奇想——它不會是因為這身黑所以才被部族拋棄的吧?畢竟這裡的那什麼有些嚴重,就拿蒙珞來說,僅僅是雌獅長出了雄獅的鬃毛,都不能被部族接受,剛成年就被趕出了獅群。黑豹的話,是不是也會因為這身黑色的皮毛而被它的族人認為寓意不詳,所以才會被拋棄。
她把這個想法告訴蒙珞後,蒙珞想了想後,但神色還是有些疑惑,說道:“我記得……雲豹部族似乎沒有黑色皮毛的……也許你說的是對的吧,但它現在還是幼崽啊,保護好幼崽和雌性是所有獸人的責任和義務,不管是不是被獸神遺棄的,都不能拋棄和殺死幼崽啊……你看我就是等到成年後才被趕出獅群的。”
高芷歌見她這麼輕描淡寫地說著自己被獅群拋棄的經歷,彷彿她被趕出獅群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她嚥下想要安慰對方的話語,轉而用手輕輕揉了揉對方毛絨絨的腦袋,滿腔思緒,不知該向誰傾訴,心裡愈發思念原來的那個和平世界。
“不管真正原因是什麼都不重要了。”高芷歌道,“如果我們不收養這小家夥的話,大概也沒有人會收養它了吧。”
重要的是嚎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會答應收養的樣子,而且森林狼部族的生活比起她們自己還要艱難。畢竟他們有那麼多狼崽子嗷嗷待哺,如果不是遇到了她而她又懂得生火的話,估計狼部族人的艱難日子還有的熬。再說了,她也不想自己親手救下的幼崽交給其他人來撫養,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踏實些。
蒙珞一向是高芷歌說什麼她就去做什麼,打心底莫名地很是信任對方,連她自己都說不上有什麼緣由,反正直覺告訴她高不會害她就是了,而且她自己本來就是神棄子,同樣是被獸神懲罰拋棄的,心裡對對方自然比擁有部族的人多了份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