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高芷歌再一次感嘆自己的命大——再一次從鬼門關上走了回來。雖然知道自己的刀被拿來換藥了,心裡不免有些可惜,卻也沒後悔,畢竟那可是真的把她從生死線上拉回來的東西。再說了,蒙珞答應會做出一把更好的石刀給她。
蒙珞再一次變回了獅子的模樣,揹著高芷歌回到了山洞裡,把身上僅有的那一張獸皮給了她,然後去河邊把對方捏好的四個碗帶了回來。
至於那張泡在水裡的長牙獸皮子,都過了一整天了,早被河裡的魚啃得不成樣了。要知道,這個世界的魚可不像現代的魚,這裡的魚都長著十分鋒利的牙齒,很是彪悍。
高芷歌心裡可惜好好的一張獸皮,就這麼糟蹋了,還好有這四個碗,還能安慰她幹涸的心靈。
唔,還有蒙珞特地為她摘回來的果子。
經過這件事後,高芷歌也知道了蒙珞的阿母在蒙珞被趕出來後也跟著離開了部族,但是因為剛成年的蒙珞實力不足,經驗不足,捕到的獵物不足以維持兩個人,導致她們經常餓著肚子。加上阿母是體弱的雌性,很快就病了,以至於最後在路上病死亦或是餓死了。
而蒙珞因為是獸人,身體比較強悍,哪怕是餓幾天都沒事,所以在阿母走後,一個人艱難地活過了那段日子。也正因為如此,在日積月累的和大自然搏鬥中,蒙珞也漸漸成長為一個出色的獵手。
至於蒙珞的阿父……高芷歌也是這時候才知道,蒙珞的部族裡並不是什麼一夫多妻制或者一妻多夫制,而是一種更為混亂的關系——在蒙珞的部族裡,首先有一個實力最強的雄性獸人作為頭獅,每一任頭獅上位時,獅群裡的所有雌性都會重新攤牌。頭獅對獅群裡的所有成年雌性擁有絕對挑選權。也就是說,被頭獅挑中的雌性不管是不是已經是有了伴侶,今後她的伴侶都只能是頭獅。
接下來是每個雄性獸人和雌性獸人分別對雌性和雄性的挑選,每個只能選一個。當然,若是頭獅挑的時候就挑走了獅群裡的一大半雌性,那麼剩下的肯定是不夠分的,所以當有多個雄性獸人選到同一個雌性的時候就只能透過決鬥。
一般情況下,為了部族的團結,頭獅都不會做這麼絕,都會考慮到族人的情況。
而雄性和雌性除了沒有自己選擇配偶的權利外,在其它方面和獸人都是平等的,或者還要高出一等。總的來說,就是他們的要求,獸人都要盡量滿足。
蒙珞剛出生沒多久獅群就經歷了一次頭獅變動,所以蒙珞有兩個阿父。但她對阿父沒什麼感情,高芷歌能理解,就跟生父和繼父一樣嘛,生父不要自己,繼父又有自己的孩子,哪還跟孩子有什麼感情可言?
高芷歌還瞭解到這裡的獸人都是二十五歲成年,雄性和雌性則是三十歲。因為前者的平均壽命是一百到一百二十歲,而後者則可以活到一百五以上。
按照這麼說的話,那麼她才二十五歲,豈不是還是未成年了?再看一臉愧疚的蒙珞,一問之下,才知道對方也是剛知道不久,還是那位救了她的流浪獸人告訴她高芷歌還是個未成年,並且建議她最好把雌性帶到附近的部族裡去,交給部族的人來撫養。因為幼崽的各項身體機能都沒有發育成熟,沒有部族的庇護的話,很容易就會死掉。
一聽到對方這麼誠實地把原話交代出來,高芷歌不禁慶幸對方單純的性子來。要是蒙珞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把她丟到部族裡去的話,她可能會恨死對方。
就沖著雌性不能選擇配偶這一條,高芷歌就算是死都會想方設法地逃走。作為一個擁有婚姻自由觀唸的現代人,她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無法自由戀愛?
“蒙珞,你想把我送到部族嗎?”高芷歌問道。她想,如果對方回答是是的話,那她就逃走。
不自由,毋寧死。
還好這位質樸的獸人搖了搖頭,一臉愧疚道:“你是第一個不討厭我還說要給我做衣服的人……我想把你留下來的……可我怕你會死……跟阿母一樣……你要是走了,我會很難過。我想跟你一起走,但是沒有部族會接受我……”
蒙珞說著說著突然就開始小聲哭泣起來。沒等高芷歌反應過來安慰她,蒙珞跑出了山洞,只丟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去抓長鼻獸給木。”
木大概是那個流浪獸人的名字吧……高芷歌一想到只是一個發燒就沒了自己的刀和五張獸皮,心就痛得不行。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她雖然作為一個現代人,但是她不認得中藥啊!
高芷歌啃了幾個果子後,打算還是一步一步來,做好手頭上的事再說。她在洞口劃出一塊地方,準備在這裡燒製陶碗。
如果……能成功的話。
她用石頭在地上挖出一個淺坑,然後把從外面撿回的幾塊石塊圍在坑周圍,把四個碗按“下面三個、上面中間放一個”倒扣疊放在坑裡,把細枝細葉放滿碗周圍和上面,像錐體一樣把樹枝豎著架在一起。
開始生火。
為了保證坑裡長時間的高溫,高芷歌在生火之前就去收集了大量的樹枝。待火燃得愈來愈旺,高芷歌不斷把樹枝放進去,把木柴堆滿,最後堆成了一個圓錐。
最後,高芷歌就開始在一邊等它們燒完,順利的話,陶碗也許就成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高芷歌也沒閑著,她到山洞附近逛了逛,看看都有些什麼植物。她沒敢走遠,怕找不到回來的路。
她在附近找到了各種以後可能會用到的植物,比如藤條,然後在心裡記住了位置。就這樣,一邊走一邊記,還順便用撿了木柴,用藤條捆好背上,慢悠悠地走了一個小時後才回到山洞裡。這時候,洞裡的火已經差不多滅了,只剩下了燒紅的木炭。
高芷歌沒去動它,把木柴放到另一邊,然後坐在獸皮上,等它慢慢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