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後。
不管在什麼時候,萬屋的歌舞伎町都是那麼熱鬧。白天有白天的玩法,人們觀賞歌舞伎表演各式各樣的現世演出,而到了晚上,這裡的樂子只會更勝白日。
這個地方除了風俗業外,遠近聞名的還有它的美食。
街邊的酒樓有著遠近聞名的櫻花酒,女妖們託著一壇壇的珍品往來於小樓上下。
臨街的窗戶邊坐著一個纖弱的少女,少女雙目水潤而清澈,像清水一般倒映出這一片人間繁華。
少女懷中抱著一個銀色的長燈籠,燈籠裡時不時飛出小小的銀色蝴蝶,親暱地停在少女的身上。
不過這些小蝴蝶,不敢飛到桌子的對面。
桌子對面坐著一個挺拔頎長的男人,他披著白色的羽織,正看著手中的名單。
少女偏頭望著窗外的街道,狹窄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們帶著自己的付喪神,與妖怪們擠在一起。
今天,是花魁遊街的日子。
距離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已經有三年了,如今這位又是一個新的花魁。
她低頭,一口悶掉了杯盞裡的酒液。
坐在她對面的男人有著鉑金色的柔軟卷發,碧藍在桃葉的本丸裡見過髭切,眼前的這位比起那一位來,似乎沒什麼區別……不過暗墮後的髭切看起了記憶力要好了很多。
碧藍的聲音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哪怕在討價還價時也宛如春風:“……髭切殿下,您應該知道,我們保護司如今名氣日盛,壓力也是越來越大的,您這一次又增加了五個本丸,實在是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啊。”
而暗墮髭切的聲音也是軟綿綿的,假如不聽內容光聽聲音的話,他和碧藍的對話實在是悅耳動聽。
“……嗯,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可是最近時之政府對我們的關注度大大上升,我們可是沒辦法啊,只好多找了幾個主事的時之政府審神者。他們的本丸內可是擁有足夠的資源,對你們來說不亞於囊中之物了。”
髭切軟軟地笑了:“這麼說起來,還是碧藍小姐你們佔便宜了,應該回饋給我們一些差價啊……”
碧藍對著髭切佯裝為難:“髭切殿,您都說了是‘時之政府審神者’,他們背後的勢力糾葛要遠遠超過普通的敗類。清理這些東西,我們要付出遠超普通本丸的代價,您知道的,保護司最近的曝光度越來越大啦,而且我們的部員都曾經是暗墮付喪神,有前科呢……”
五年了,曾經不敢單獨面對男性的、稚嫩的碧藍,如今已經成為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傑出靈能力者,一手包攬了保護司所有的文書工作,將手底下的部員和審神者排程得服服帖帖。
而桃葉,也不再是那個懦弱天真,膽小脆弱的新手審神者了,她已經在水鏡的幫助下全刀帳集齊,一手刀術一手靈術突飛猛進,帶領麾下付喪神在戰場上獨當一面。
帶領付喪神們去清剿暗墮本丸對她來說已經是很輕松的工作了,實乃保護司一員大將。
水鏡從三年前開始,所有的明處、暗地裡的交易與談判,全部都會帶上碧藍。碧藍也從一開始抱著燈籠安安靜靜地聽,到現在能夠代替老師大大方方地侃侃而談。
保護司與三日月為首的暗墮付喪神間,已經建立了完整的交易鏈。
碧藍將需要處理的時政人員名單交給三日月,暗墮付喪神幫助保護司處理這些本丸,然後桃葉帶人掃尾斷後。
水鏡輕易已經不用出手,她已經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部長,進入了時政的高層圈子。雖然她的職位還是部長沒有變化。
鄰座的人們都在興高采烈地談論即將到來的、新登臺出閣的花魁,碧藍輕巧地搭了一個小結界,讓這個擠滿了人群的酒館二樓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二人。
結界內的交流外界無法聽到,但經過削弱的外界交談仍然能夠傳入結界。
“……花魁到哪裡了?怎麼還沒有到呢。”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吧……不清楚,不過這一次圍觀花魁遊街的盛況遠勝過上一次啊……是因為這一次格外美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