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鬆了一口氣,倒也算得上平穩綿長,只是面上鐵青的臉色和咬緊的外套還是叫裘彩擷揪心不已。
裘彩擷嘗試扶起他,然而比她整整高了一個頭的李梵音哪裡是那麼輕易可以挪動的?放在地上像個麻袋那樣拖動可以不?
裘彩擷歪著頭思考可能性,一時沒察覺本該在她懷中失去意識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著實叫裘彩擷覺得費力,她無語地望了望天。
鼻尖是李梵音髮香的味道,作為一個男子來說李梵音確實是太過潔淨芬芳了一些。事實上脖子那一部分露出的肌膚正好貼近了李梵音的額頭,裘彩擷壞心眼的想若是李梵音現下醒過來看到自己同別人“肌膚相親”了,恐怕不知道怎麼慪氣呢!
她望了一會兒天這才正視到她有可能需要保持這個動作一個晚上,這可不是個好訊息。裘彩擷往後退了一步,那廝便越發往她的方向傾斜過來,好似個小奶貓一般粘著她。
沒有辦法之下她只好單腳勾了一把椅子過來,索性椅腿高導致她站直了和坐下去相差無幾,只是這李梵音好似有感應似的越發湊近了她的脖頸之間。髮絲像個調皮的小手探入衣領的縫隙無規則的觸弄,裘彩擷癢得很卻只能生生忍住。
裘彩擷想將人推得遠些,但這樣就難免有更多的接觸和糾纏。實際上在方才的一來一回間兩人已經貼得極近,裘彩擷自己都感覺到鼻息觸到李梵音處生生打了個彎兒,現在兩人之間都溫溫熱熱的。
這人醒著應該會感覺到被冒犯吧?
驚覺自己想了什麼的裘彩擷打了一個寒顫,她好似自始至終沒有責怪過李梵音,難道自己要改行去做兼愛世人的和尚了嗎?從沒覺得自己是這般好說話的人。
“說什麼幫誰不幫誰,這種事不到緊要關頭說什麼都是假的。我裘彩擷才不屑於拿這種事來說謊!”
李梵音眼前是裘彩擷今日著的一身深紫色裙褂的前襟布料,棉麻的質地不怎麼舒適他也只好側身靠著不敢動。他聽到她低聲的說話,捱得近了倒也有一種回聲似的嗡鳴聲,彷彿需求個裘彩擷在他耳邊一齊說話似的。
當然,最初得昏黑過了之後他確實是裝作意識不清的。因為尚摸不準如果一直這般唇槍舌劍下去會將事情引導到一番怎樣的境地,會不會三言兩語就完結了這些日子累積下來的情誼,最差也無非是分道揚鑣形同陌路了罷。
他不願如此,不如雙雙冷靜一番。畢竟裘彩擷雖然擔憂和惱怒,對他確實有幾分真心實意。
至於她說的保全裘家保全裘相,李梵音覺得未必就不能實現,只是情況便要一拖再拖。犯得著拿自己去冒這個險嗎?他存的可不是同哪個人同歸於盡的意圖啊。
如果這一刻他切切實實醒著,那麼裘彩擷希望從他眼裡看到厭惡和被冒犯的願望註定落空了。有的是一些稚嫩的擔憂和糾結,為何稚嫩?因為這樣的情緒他從不曾有過。
真是可笑,他居然真的為一個人一個要求去深思熟慮。李梵音眸子微微眯起,裡頭的流光溢彩愈盛好似個發光的奇點。
他動了動身子,像是抽筋般急劇得伸縮抽搐了一下。李梵音在裘彩擷的懷中,她自然是下一刻便反應了過來,趕緊收回了護在他兩肩的手。
“唔……我這是如何?”頭疼是肯定的,畢竟方才他是實打實得被突然的劇痛疼暈過去了。
於是李梵音單手按壓著雙側太陽穴一邊撐著身子自主坐正了身子,待到抬頭的時候便一眼瞧見了坐在他前頭的裘彩擷。她身姿僵硬一副極不舒服模樣,緩緩整理前襟前擺的時候她神色有些恍然。
李梵音想到兩人相互依偎時候交融的溫度,帶點餘味和潮溼的奇異氛圍,想來在這個時候“醒來”真是不妥。
“你怎麼樣?我去為你再請一次大夫。”說著她就要起身而去。
李梵音醒來可不是讓她去找那勞什子大夫的,這會兒便拉了人不放。“請一個或者幾個都一樣,你知道我的情況。我現在很好,只要情緒穩定便不會輕易發作。”
裘彩擷回想當時確實見他面有隱忍之色,許是那時候便已經有了徵兆。
“但凡是情緒激烈便會如此?”
“唔,興許人多嘈雜之處也是如此。這個不重要,我失去意識前你說了什麼?我只看到你唇形開闔卻始終沒有聲音。我錯過了什麼,阿彩?”
他與方才急切模樣卻是大不一樣了,如果說之前的李梵音是主動進攻的猛獸的話,現在更像一隻悄然接近的小鹿。他眼中通透不懼結果彷彿是不諳世事的模樣,他避重就輕將方才的激烈輕輕揭過。
裘彩擷說不上聰明卻也是個伶俐的,他既然這般將大事化小她也不會硬往槍口上撞。“我也忘記了,被你的事一打岔哪裡還記得住。倒是你問了什麼來著?”
李梵音輕鬆地笑了起來,所以這就是為何總有人說和聰明人合作就是舒心的原因。末了他便也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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