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星斗漫天的晚上,周徵言又抱著電話和慕容語聊天。
大概是那幾天沒有課,也不用上班,很輕鬆;又或者,僅僅是因為慕容語現在大多時候都能做到靜靜的在電話那端傾聽,給了周徵言一種安全感;那會兒她的整個狀態都比較放鬆,人也跟渾身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上。她抓著話筒,慢悠悠地跟人家說,“阿語啊,我們快畢業啦,要做畢業設計啦……”
寂靜的夜晚,她的語速很慢,很輕,還帶了一絲自己都不曾覺察的撒嬌口吻。
“嗯,我知道,”慕容語在電話裡也應的輕聲,他頓了一下子,問:“然後呢?”
周徵言頭一歪,枕在胳膊上,依舊慢悠悠的,說:“我們專業不但要程式設計,還要寫畢業論文,得寫一萬五千字呢。可我不知道選啥題目,要不,阿語你幫我選個吧?”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開始選擇畢業答辯的題目了,但她還不知道選哪個比較好,就想著問問慕容語的意見。之前,她一向比較聽他的話。
周徵言這人,就是這樣: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她似乎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悄悄的做得很好,合乎要求;但一旦有了依靠,她就會下意識地想去依賴,不想動腦筋了。可是,人家慕容語是一個警校生,是司法偵察系的,跟她的計算機專業幾乎沒有什麼共通性,她確定他能幫她?
“你,要我幫你選?”慕容語在電話的那端,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對的,你幫我選吧。”
“……”慕容語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周徵言……”
“嗯?”周徵言聞聲就是一凜,立馬從桌子上趴起,人也稍稍坐正了些,他極少連名帶姓的叫她,忽然這樣子全名的喚她,顯得有些突兀。
她有點怕被他叫全名。
他,怎麼了?
“問你一件事。”
“嗯,你說。”周徵言坐的更直了——這人有時候問題好多。
“你平時有沒想過那啥?”慕容語的聲音,突然壓得很低,跟——做賊似的。
“想啥……?”周徵言一頭霧水地問。
“……”慕容語在電話那端低低地吐了兩個字,聲音輕若未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