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班上課的日子越來越多了,少年給她的感覺,也越來越好了。
因為慕容暄是一個人用一張桌子,所以每逢合班,周徵言都是他的同桌。在初三的最後階段,能有幸和他做兩個月的同桌,女孩兒真心的覺得上蒼已經待她不薄了。)
但坐在一起後,卻無法全心全意的去聽課,只是知道和他坐在一起,很開心,時間似乎總溜的飛快。有時聽著課,周徵言就會扭頭去看他一眼,而他也恰恰回過頭來看她......兩人相視一笑,他們又同時望向黑板,繼續聽課。
慕容暄有時候喜歡問些小問題,很小聲的,小心翼翼的。雖然和學習無關,但凡能回答的,周徵言都很認真的答他。可有時候吧,他也問的她不知怎麼回答。
比方說,慕容暄會一本正經地問:“徵言,你眼睛近視多少度呀?”
周徵言正在看黑板,順口就回他:“550度。”
“哦。徵言,你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呀?怪好看的。”
涉及到容貌,還被這麼個翩翩少年如此誇讚,周徵言就開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啦。
女孩兒心想:這男孩怎麼這樣看人?
她強自鎮定了,想了想,方才平靜的回他:“我爸爸臉上就有兩酒窩,大概是遺傳。”
姑娘,你這會兒,只怕又是個面癱臉了吧?)
諸如此類,女孩兒很多時候都沒法回答他,只能一笑而過。
她也不明白,他怎麼有那麼多的、奇奇怪怪的小問題啊!
但凡慕容暄說話,周徵言都會用心的聽,細細答他。
少年有時靜靜的聽,看向她的眸子在夜晚的燈光裡總是晶瑩璀璨,還會有兩個她的小小倒影;有時他也會移開視線,看著桌面某處,額前的黑髮滑下幾縷來,遮住那雙桃花盛開的眼睛,襯得少年像一個極美的夢境般,溫柔又迷人。
卻都在瞬間,讓她心頭慌亂。
幾次在偷偷打量他時和少年的目光撞上,女孩兒都覺得臉上發燒,又只能故作鎮定地衝他笑笑,趕緊把目光轉向黑板,心裡卻尷尬的無以復加。
本來以為只有自己在悄悄的打量他,沒想到,他也會悄悄打量她。
真叫人,不好意思。
這天早上,剛醒來周徵言就發現自己上火了,嗓子疼,疼得火燒火燎的,她甚至疼的說不出話。下午合班上課的時候,逢著少年問小問題,女孩兒只能在紙上寫了字——來回答少年的問話。
少年問了她幾句話,大概是見她不舒服,就不再問了。女孩兒卻從少年望向她的眼睛裡,讀出了一種名為“緊張”的東西,似乎,在那個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嗓子也沒有那麼疼了。
晚上上課的時候,慕容暄一聲不吭,從懷裡拿出一板鋁塑封的西瓜霜,遞到女孩兒面前。
眼前的手,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女孩兒的心間,卻忽然溫暖如春。
“慕容啊,你,為何對我這麼好?這會讓我,不自覺的,想依靠你的溫存。”
看著默默遞到自己面前的那板西瓜霜,女孩兒的心裡頭,冒出了那麼一句話。
默了一會兒,女孩兒終於伸了手,接住了那板藥。
然後,女孩兒又抬頭,看著少年,衝他一笑,點頭為謝。
少年也在看她,見她笑了,他也笑,眉目舒展。同時,在紙上寫了兩個字給她:“不必。”
極工整的正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