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天宇明澈,只有一輪皎潔明月照耀塵世,澄淨的月光從南窗傾瀉而下,灑落在室內那對兩相凝望的年輕人身上,慕容語單膝跪在女孩兒的面前,略帶羞澀的微笑,唯有她的目光稠密,像是要黏在了他的身上一樣,裡面盛滿了濃濃的愛意和依賴。
相識經年,相聚卻不易,她對他的思念早已浸入骨髓,念念不忘,思之如狂。
慕容語大約是實在受不了女孩兒這般痴迷又熱切的目光了,以至於臉上都騰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他覺得眼下的自己真的很有些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如果可以,他想把她那雙眼給遮上,再被這樣的看下去,只怕自己就要溺斃其中了。他輕輕的撥出一口氣,定了定神,溫溫柔柔地看著她,很輕聲地說:“言言,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身份證?”
“好!”女孩兒還是痴痴地看著他,甜甜的應了一聲,對於他的提議,她大多時候都是順從的。
慕容語當下從自己那件大衣的內兜裡掏出身份證,遞給了她。
那時候的身份證還是第一代,頭像都是黑白照,畫素更是不高,所以人們的身份證照片一般都很難稱得上好看。可那張身份證上的慕容語,長眉英挺,雙目秀美,他的臉上甚至還帶了一點點極淺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水墨畫一般的清新秀雅。他本身長得就好,照相又上相,那張證件照在女孩兒的眼裡就是無比的好看,讓她怎麼看也看不夠,啊,她覺得自己真是好喜歡他啊!
後記:高考之後,女孩兒也終於拿到了自己的第一張身份證,但上面的頭像卻是一張嘟嘟的包子臉,眼神還有些憂鬱,甚至一副傻呆呆的模樣,比之慕容語的那張,她這張簡直難看的可以了:原來自己這麼不上相啊。)
女孩兒當下捧著那張身份證,又抬頭去看他,甜甜地低喚了一聲:“阿語……”
“嗯,怎麼了?”慕容語笑的眉眼彎彎,見轉移了女孩兒的注意力,他似乎也沒那麼臉紅了。
“……沒事,我就是叫叫你……”女孩兒衝他一笑,又低頭去看那張身份證,——身份證要年滿18週歲才可以辦理,她都還沒有呢。一時之間,她就又羨慕他有了身份證。
這意味著他是個成年人了呀。
慕容語起身,端來了一杯溫開水,本來女孩兒想要自己拿著喝的,他卻笑著把杯子遞到了她的嘴邊,又是一副要喂她的架勢。這讓她想起了在飯堂他要喂自己吃雞蛋的那個畫面,雙頰又開始熱的如同火燒,但這次她卻沒有抗拒,張了口,順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小半杯。
慕容語喂她喝了水,又轉身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盆熱水,女孩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腦子又不夠用了——他這次又要做什麼呀?
只見慕容語將水盆放在了地上,在女孩兒的面前蹲了下來——這次,他將女孩兒的鞋襪脫掉了,然後捧住了那雙腳看,細嫩白淨,纖瘦偏薄。
——如果是在古代,女子的腳,可是隻能給自己的夫君看的……想到這裡,女孩兒的臉立刻就燒得紅若朝霞,在微微搖曳的暈黃燭光裡更添了三分動人,雖然感到十分的羞赧,她卻還是沒有閃躲,乖乖地坐在那裡,任他所為。
慕容語滿臉的溫柔,他仔細地給女孩兒洗了腳,慢慢地擦乾……最後,把她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被子裡。
夜晚的溫度似乎升高了些,女孩兒開始覺得熱,本來她是有著一肚子的話想要向他傾述的,可眼下,她似乎全忘了,而且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在此刻,只有眼前這位言笑晏晏的慕容語,成了她的全世界……
如果時光可以為他們停駐,如果兩個人一直能如眼下這般長相廝守的話,該有多好……
……
慕容語的臉上帶了一種可以稱之為滿足的笑意,他為她清理好一切,把自己也簡單清理了,才又重新躺進被窩。
並排躺下來,慕容語輕輕的把蓋在女孩兒臉上的枕巾揭去了,她的臉還是好紅,他深情款款的凝眸看她,她的心頭又是一陣甜蜜。
過了好久,慕容語閉了眼,緩緩地問了一句:“言言,你感覺我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