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似乎帶了一種與生俱來的舒緩從容,他說話時的語氣總是溫柔、緩慢,卻讓女孩兒聽著安心。
只是聽他的聲音,看他淡淡的笑容,會讓人覺得:這是個很隨和的少年,甚至是隨和到了一副沒脾氣、讓人很好欺負的模樣。以至於到了後來,周徵言都敢和他開玩笑了,他也從未生氣過。
3月24日,晚上,秦老師讓他們二班全去了一班,考英語。因為最後參加中考的學生不多,老師們經常會合班講課、講考題,甚至是考試也會一起考。這次還是過了年之後,他們第一次合班考試。
周徵言搬著自己的凳子,站在1班教室的後門口,卻並沒見到慕容暄。
在一班,除了他,女孩兒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相熟的人了。這會兒大部分同學都找了空位坐下了,她一人站了會,四周望望,只有最後一排,有張空著的課桌。
女孩兒就走過去,一個人坐下了。
桌上攤著一堆書,橫七豎八的,看上去竟然還很新的樣子,她也不敢去亂翻亂看,只是給人把書都規規矩矩的摞在了一塊,桌上就騰出了好大一塊地方。
看到那些書時,女孩兒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就是少年的座位。
答著題,周徵言有些走神,匆匆的寫完卷子,她甚至都沒有心情去把卷子複查一下。
慕容暄還是沒來。
直到下課,也沒見他來。
“他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沒來?”
交卷的時候,隔著人群,看到了吳晏飛的瘦削背影,女孩兒卻嘆了口氣,那句話,終究沒能問出口。
3月25日,晚自習第一節剛下課,教學樓下就有了嘈雜的人聲。女孩兒感到頭暈腦脹,忍不住要出去透氣,她就一個人出了教室,往操場的方向走。
墨藍色的夜幕下,月亮又大又圓。操場上卻靜寂一片,竟似不聞人聲,女孩兒的心開始感到平靜。
忽然,有個人從後面大步流星的趕了上來,走在她左側。
“徵言!”
——能用那種極溫柔的語氣喚她的,只會是慕容暄。
女孩兒回頭看他,鏡片後的雙眼裡流露出大大的驚喜——都兩天沒見啦!
看著高大的慕容暄,周徵言覺得,自己似乎有好多話要跟他說,卻又無從說起;忽然又覺得其實根本不用說什麼,只要能這樣靜靜地看著他,就夠了。
女孩兒這樣想了,也就真的這樣做了:她與慕容暄並肩而行,扭頭看著少年月色下唯美又俊秀的側臉,她一直沒有說話。
慕容暄也低頭望了她一眼,俊美的臉上是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寵溺”的表情,又或許是她看錯了——有時候吧,她就不怎麼看得懂他臉上的表情。
少年把目光從女孩兒的臉上移開,落到他自己腳下地面的某處,才輕聲細語地說:“我聽晏飛說,昨晚你坐在我座位上啦?”
額,那座位還真是他的!
真是巧得讓人尷尬。
“我並不是有心......”
女孩兒不知道慕容暄跟她說這個,是想表達個什麼意思,又或者他只是單純的想和自己聊個天;她卻也不知道,自己又為什麼要給他解釋了這些:“我在1班,並沒有太相熟的人......”
說到這裡,她看著夜色下少年溫潤又精緻的眉眼,竟覺得自己有了那麼一絲委屈:“剛好那張課桌空著,我就坐了。你又沒來......”
不然,我就可以和你坐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