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有點腦子的人都懂。
縣太爺能坐在如今的位置上,自然也是明白的,但有些道理,你明白歸一回事,去這麼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抬起頭看了虞書一眼,有些懊惱自己輕視了這個女子。
現在,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他今日來,其實已經是拋下了自己為官的臉面,想把作坊拿下來的。
可待他看清桌面上那些契書時,他只感覺臉上一片火辣辣的,似乎受到了天大的愚弄一般。
那契書上,明明白白都寫著,作坊的股子分給各家各戶的確屬實,但他們卻對作坊沒有任何的處置權,只能享有分紅和協助虞衝管理鋪子的權力。
而虞書雖然只佔了四成乾股,卻所有人裡面佔的最多的一份。
他本以為,他買下了其餘所有人的股子,就能佔到比虞書更多的股子,到時候就算撕破臉,照樣有權利把作坊處置了。
結果沒想到虞書在契書裡還寫了,分給那些人的股子連賣都不可以,如果誰要賣,那他的股子就自動歸還給虞書,他與作坊徹底斷開關係。
不,倒也不是不能賣,但買家永遠只能是虞書一個人!
對!買家並不是虞家人,或者虞家二房的人就可以,只能是她虞書一個人!
這麼一來,他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完了。
只要她虞書不同意,他怎麼都買不到作坊的。
縣太爺心裡可謂是憋了一團火,恨不得一把將桌面上的契書全給撕了。
可他是縣太爺,是融安縣的父母官,他也是要臉的。
他要臉,可眼下卻有兩個不要臉的玩意兒。
“虞書,既然你都要走了,那這個作坊你肯定也是管不了了,大人都親自求上門了,你就把作坊賣給他又怎麼了?大人可是咱們融安縣的父母官,作坊賣給他怎麼也比賣給別人強不是?”
看著虞書油鹽不進的模樣,虞琴不由咬了咬唇,壓下了心裡的邪火,走到了虞書面前,對她好言相勸起來。
虞書看著她笑嘻嘻的樣子,不由得感嘆一聲這人真是能屈能伸,堪比大丈夫啊。
若是兩家沒有撕破臉,她定會好好利用一下這人的長處。
可惜啊,兩家早已經撕破了臉皮,原主也死在了她的陰謀算計之下。
她這一輩子,都不想跟虞琴有交集的。
“我都說了,作坊我已經賣了,大人固然是父母官,但也沒有逼著我失信於人的道理吧?再說了,大人可是清官,你當他跟你虞琴似的,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嗎?”
從天而降一頂高帽子,穩穩的套在了縣太爺的腦袋頂上。
“好了虞琴,不用再說了,這作坊的確已經賣了。”
虞琴見縣太爺居然要認命,不由急得跳將起來,跑到了縣太爺跟前,壓低了聲音道。
“大人,賣了也不怕,我這就去把所有人都找來,那些人我都招呼好的,只要他們不願意,虞書一個人賣了作坊這事兒那就是犯法的,咱們正好把她抓回大牢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