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真人道:“如今正道各派高手凋零,故此次比武,我看就不用限定人數了,除去一般弟子,餘者皆自願報名,也不用限定級別規矩,同輩之間可比,不同輩之間也能較個高下,百花齊放,能者居上,你們看如何?”
袁闊自嘲道:“我沒意見,反正我們仁為殿,師父墊底,徒弟也墊底,只是我若敗在弟子輩手中,那就沒法看了。”
易紀二人大笑。
玉煙真人嘆息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西沙大漠一戰,三殿的弟子折損大半,獨你仁為殿全員保全,到時候是個什麼情況,實難預料。”
眾人皆黯然傷神。
易錦繡道:“如此也可,只是晚輩對長輩存有敬畏之心,怕不肯出全力,如此便檢驗不出弟子們的真才實學了。”
紀無聲附和道:“我亦有此慮,倘若有個高手弟子一上場便遇著了一個高手前輩,直接淘汰出局,豈不可惜?”
玉煙真人道:“我早想到了這一層,我們可以讓長輩們先決出前五名,再讓晚輩們決出前五名,最後長輩和晚輩對戰,便無此弊了。”
眾人道:“如此甚好。”
玉煙真人道:“等比武結束,弟子輩中的前五名一齊下山,分赴各處,去尋訪邱留的後人。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魔道始終按兵不動,我總感覺留有後手,所以我們這些老玩意兒,最好還是不要輕離本部,以免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眾人稱是,各自回殿督促弟子練功。
比武之日臨近,喜鵲門的眾弟子個個抖擻起精神,早晚練功,任自飛反倒有些心懶了,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怎麼練,都不可能取勝任何一人,仁為殿是喜鵲門的墊底王,自己則是全天下的墊底王,師父也似乎對他放棄了,不怎麼管他。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一練功時,就覺得師兄們在偷偷取笑他,他便飛下深谷,一個人在那裡練功,沒人打擾,也沒人督促,更沒人陪練,便有些三心二意,稍感累些,就坐地歇息,望著天空發呆,一坐便是大半天。
這日,他正對空發呆,忽見一輪白日中間,似有人影飄來,便似從太陽之中飛出來的一般,揉揉眼睛細看,果然是個白衣女子。
吃了一驚,忽然想到爺爺說過,通天島每次降臨時,便是從太陽之中而來,莫非她是仙子?
忽然又想到,自己和千影夫人曾有五年之約,她助他登上通天島,然後殺他報仇,難道她真有通天法力,竟能指使得動天上的仙子?
那麼,即使自己上了天,也難逃她的手掌心,他不由害怕起來。
隨著距離拉近,人影越來越大,只見衣袂飄飄,如風似霧,在雲彩中間忽隱忽現,任自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轉眼間,那白影已突破雲層,嫋嫋娜娜地降到谷底來,在任自飛面前幾步處站定,臉上蒙著白紗,一雙大眼睛中似含著笑意。
任自飛聳聳喉結,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笑道:“怎麼了小樵夫,認不出來了嗎?”
聲若泉水叮咚,清脆悅耳,任自飛一陣怦然心動,叫道:“是清涯姐姐……”
一時激動得不知所措,眼眶一熱,差點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