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起來，他緩緩地說道：
“這些年，在俺老孫的心中，一直有個問題，菩薩若能解我心中之惑，俺老孫立刻下山，從此不踏入靈山半步。”
聞言，觀音菩薩頓時大喜，連忙說道：“悟空，但說無妨，我佛定能為你解惑。”
如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悟空，你說吧。”
孫悟空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灼灼地望著大雷音寺高臺上的諸佛、菩薩。
“俺老孫，錯了嗎？”
孫悟空壓低了聲音，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那聲音之中，充斥著落寞。
“俺老孫，錯了嗎？”
他重複了一遍，聲音比之前響亮了許多，緊接著便是一段自白。
“當年俺老孫在花果山修道，修長生之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府老兒卻派無常惡鬼勾我魂魄，俺老孫一筆勾銷，有錯嗎？”
“俺道場外花果山邊，便是東海龍宮，那老龍王對我說，只要我能拿得動，便把金箍棒送給我，他出爾反爾，卻說是我搶了他的金箍棒，請問，俺老孫，錯了嗎？”
“當年，俺老孫在花果山逍遙快活，玉帝卻派太白金星請我上天做官，以俺老孫的法力道行，卻封個弼馬溫，奇恥大辱，俺老孫打出天界，自號齊天大聖，有錯嗎？”
“俺花果山和天庭，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玉帝老兒卻屢次三番輕賤俺，明裡授我齊天大聖，背地裡卻是個虛職，讓俺給他看管桃園，奇恥大辱！”
“這也罷了，蟠桃會上西天佛老、菩薩、聖僧、羅漢，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五方五老，還有五斗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眾，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嶽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等等，好不熱鬧，卻獨獨沒有俺齊天大聖孫悟空。”
“呵呵，玉帝當真好算盤，既封我為齊天大聖，卻讓我替他看管桃園，實際上就是無品的虛職！”
“俺老孫反出天庭，請問有錯嗎？”
孫悟空每說一句，身形便拔高一分，到最後化作如山嶽一般的巨猿，目光噴火，虎視眈眈地望著如來。
“我等生來自由身，誰敢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