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陌雙目圓瞪,不能相信。
他分明真真的記著:龍貓灰灰被二嫂掐死後,二嫂一言不發的在天台上坐了整整一宿,二哥與自己站著陪了一宿,絢麗多彩的陽光照亮大地的時候,灰灰的屍體化為金色的碎片一點點消失在了空中。
那時,二哥與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轍,直接驚訝到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小陌,古寒哥知道你難過,可電視終究是電視。”古寒拍了拍南風陌肩頭:“從大學開始,我一直都以為你二哥就是一塊岩漿都捂不化的千年寒冰,他對女孩子,不管是漂亮的,還是不漂亮,永遠是一副冷傲的撲克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除了兩位表小姐,其他女孩子沒有一個能近他身的。”
一抹輕笑突地勾在唇畔,他舉步走了兩步,繼續說:“不瞞你說,我曾經不止一次懷疑他性取向有問題,也不止一次去驗證,得出的結論是他根本就沒有性取向!”
他一頓,抬頭看了看天:“我想我這輩子都會記得你二哥與她十指交扣,滿臉甜美、幸福的站在我面前的場景。那是我第一次在他那極其俊美的臉上和那如黑寶石明亮的眸子裡,看到了一個男人對心愛女子才會有的寵溺、柔情。”
“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你二哥不是沒有性取向,而是那個真正可以讓他放在心裡的女孩沒有出現。也就是那時候我才知道他是會笑的。古人用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來形容絕世美女,我倒覺得用來形容你二哥的笑亦不為過。”想到那一天,古寒就忍不住侃侃而談。
“二哥曾經說他在遇到二嫂前,已經有了一個放在心尖的女孩子,你難道沒有見過?”在南風陌眼裡,二哥一直都是會笑的,只不過那些笑有別於對二嫂的。
古寒想了想,說:“算見過吧!”
南風陌不解:“什麼叫算見過?”
“因為我看到她的時候,她躺在病床上,已經被醫生宣佈腦死亡。”想起那時,古寒最深刻的是南風勳背對著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的坐在床前,從骨子裡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冷。
“……”雖聽二哥說過那麼三兩句,但南風陌還是難以相信,在二嫂之前,二哥已經經歷了過一次生離死別。
說實話古寒也曾認為,死黨兼老闆的南風勳只是把換了馨兒心臟的姜星遙當替身,但當親眼看到南風勳眼中那根本掩藏不住的柔情時,他知道,自己不但錯了,而且大錯大錯。
因為,一個男人若是沒有真正把一個女人放在心裡,眼睛裡是絕對不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的。
即便是專業演員,如果演的不是自己,也是斷斷做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都像在鏡頭前那般的。
“小陌,去把你的妞妞牽來吧,如果還是找不到一點線索的話,我們只能報警了。”古寒堅信,一個已死之人,屍身是絕對不可能憑空消失的。
“報警?”想到這背後的真兇有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南風勳不由的緊張一下。
“對!報警!”古寒認為,即使家醜不可外揚,但若是真想查個水落石出,有些事還確實需要警察的專業偵察技能。
還有,他之所以加重強調,是想透過報警二字,來震懾‘隔牆有耳’。
至於,是真報還是假報,當然還必須得由南風勳來決定。
狗天生有一副好嗅覺,加上姜星遙生來帶有就算噴了香水都無法遮蓋的鈴蘭花香,妞妞剛被帶到房間就鬧騰起來。
上竄下跳、一路的狂嗅,狗鼻子就沒有離地的時候。
用了不到五分鐘,小傢伙便站直身體,兩條前腿扒著窗臺狂吠起來。
這扇窗面朝北向,不似南向,並不是落地窗。
開啟窗戶,南風勳駐足而立,左手插兜,居高臨下,深邃目光一瞬不瞬、陰森徹骨的看著地面綠油油的草坪。
縱然他曾親眼瞧見過,隨著朝陽的升起龍貓灰灰的屍首消失不見,但他依然執拗的不查到底決不罷休。
哪怕查到最後根本就沒有結果,他也不要什麼都不做就不了而終。
約麼過了十分鐘,他從南風陌手中接過狗鏈,動作熟練的拴在妞妞的項圈上,跑步而起:“妞妞,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