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的人?這..這怎麼可能?”劉哥苦笑,敢情自己這從逃出去到被抓回來,一直在人家手心裡轉悠。難怪逃不掉,我賊你孃的。這幫當官的,一個比一個賊溜。
“怎麼不可能?”黑青退開一步,換隻手拿烙鐵,單手拿真酸。“我們蔣大人英明神武,早料到會有人來救你們。我們也知道,你們啊,就是個打下手的棋子,逮著你們,沒什麼用。”
當那幫人暗中潛進來時,黑青就安排了人,李代桃僵,混進救人隊伍。這一路過去,訊息都探聽到了。
不然也不能出現的及時,將這幫家夥一網打盡。
“不是,你既然都知道我們小嘍囉,那還審什麼?”劉哥苦笑,頭往另外一邊偏過去,這烙鐵還換位置。
“少廢話,讓你說,是給你活路。你要是什麼都不肯說,那就是死了心助紂為虐。既然如此,我也懶得跟你廢話。”說罷,烙鐵又逼近幾分,這一次,劉哥感覺耳鬢的碎發燒了,發出難聞的焦味。
“別別別別別,我的大人呀,真不是我不想說。可這話我今日一說,以後就別想在這一行混了。我劉哥雖然是個江湖混子,可起碼的規矩底線還是要受的不是?出賣僱主訊息,誰也沒那個膽子啊。”劉哥嚎喪,吐苦水抱怨生活不容易,怎麼老為難他們這些小老百姓。
黑青被他叫的耳朵疼,退後幾步,看著他唱作俱佳。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的十分悽苦。
“我從小沒了爹,是我娘沿街要飯,把我喂養長大。日子再苦,也從沒餓到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點出息,賺到錢,能讓我娘享清福了。我本打算幹完這票就金盆洗手,回老家娶一房媳婦,買幾畝地。生兒育女,孝順我娘。哪想到啊.....我的老天爺啊....你可開開眼吧,我就快要被逼死了。”
黑青望著他,這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剛硬的時候爺們兒,哭訴的時候又能拉下臉。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家夥身上,有幾分自己曾經的樣子。
以前,他好像....呸,像個屁,老子沒這麼丟人過。
劉哥入戲太深,絲毫沒有停下的節奏。“娘啊,可憐我的老孃啊,你就這麼一個兒啊....你含辛茹苦,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拼了老命將我養大。可憐我不爭氣啊,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眼下就要身首異處,死在這裡啦。我的娘啊,可憐你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的娘啊,你可別怪兒子我不孝啊,我的娘啊.....”
“閉嘴!!”黑青被他一連幾個我的娘,嚎喪的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大爺的,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能嚎喪。
劉哥被這怒吼嚇的一哆嗦,卡住聲音,愣愣看著黑青。
“老子再說一遍,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我可以偷偷將你送出去,就像是你自己從山谷逃脫,消失不見一樣。江湖上不會有人知道你出賣了僱主,你的名聲不會壞。可你要是再不說,我連你娘一起結果了,讓你到地下敬孝去。”
黑青再也不耐煩周旋,直接拋底牌。真是世事難料,他哪裡想到,竟然碰上個這麼潑皮的滾刀肉。
劉哥聞言一頓,垂眸轉動眼珠子。好一會兒,才閃著老鼠一般的精光問“你....你拿什麼保證你的話。”
劉哥只相信利益,官府之人的話那麼容易相信,那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
黑青哼笑一聲,只要不是鐵板一塊,說明一切都好談。
“你再說一遍?”關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聽起來不只是匪夷所思,而且是,離譜的過分。
“我真沒說謊,這老小子要是敢騙我,我當場就弄死他了。”黑青給出肯定的許諾後,劉哥終於鬆口。原來他們找到的大量賬冊什麼的,不算是最主要的問題,問題在於賬冊背後的事。
表面看起來,那些賬冊是褚縣令收受賄賂,甚至幫章平候處理一些來歷不明資金的問題。可實際上,這後面隱藏著章平候蓄養私兵,私造兵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