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灑在幽夜司的屋簷上,微風吹動簷角的風鈴,發出一串悅耳的輕響。
叮鈴—,叮鈴鈴——
“那個...霍大人,您能先放開我不。”陸沉被霍冠按著肩膀,加上那種比看到絕色女俠還有誘惑力的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
霍冠自知也有點失態,便順著陸沉的話,鬆開了按著其肩膀的手。
“你小子真不知道讓老夫說什麼好,原以為你剛入京就學會了‘驚鴻照影’,老夫還有所懷疑,現在看來,還真是你這小子太過妖孽。”
陸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想到剛才自己所演練的‘斬龍訣’,練起來並沒有像霍冠那樣遊刃有餘,就想詢問一下是為何。
“霍大人,方才我演練‘斬龍訣’時,左手持刀起手可連斬七刀,換右手持刀起手到第六刀便已力竭,這是為何?”
“哈哈哈哈,你能有所疑問,證明你已經掌握了這套刀法的意境所在。左手持刀,招式之妙在‘截’不在‘抗’。刀刃總在敵力將竭未竭之時輕叩關竅,讓敵人出得一刀便不再給出第二刀的機會,這般以守為攻的玄妙,恰巧能為你儲存些許氣力。”
“右手持刀則恰恰相反。刀鋒未啟而殺機暗藏,起手式便暗合‘疾風斷雲’之勢,寒芒過處直取膻中死穴,讓敵人沒有出刀的機會。此等殺伐之道,非血戰不能久持,縱使招招奪命,對自身的消耗也是極大的。”
陸沉明白了其中關竅,深施一禮:“多謝霍大人慷慨施教。在下感激不盡。”
雲翊明看兩人聊得火熱,顯然是把自己這個秦王給忘了,於是開口刷起了存在感。
“陸沉,你既已學會這‘斬龍訣’,就丞了霍大人的情,江湖人都是先拜師後學藝,如今已有了師徒情分卻無名分。給霍大人敬杯茶,喊上一聲‘師傅’,也算是行了拜師禮了。”
陸沉剛要同意,忽見霍冠長揖及地,蒼老容顏浮起欣慰笑意:“殿下,陸沉既已入秦王府,便不必以師徒相稱。只需為老夫敬杯茶,權作授業之禮便是。將來若是憑藉這套刀法打上武聖,也算是為老夫再次揚名了。”
霍冠能從前朝活到現在,若是連這點門道都看不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以陸沉展現出來的天資,加上秦王對其的器重,將來萬一藉著東風進了宮。這女帝和秦王不成了自己的小輩了?倒不如讓這小子記自己個情。
秦王雖然暫時沒有猜透霍冠是何用意,倒也沒有堅持。
陸沉敬完了茶,又與二人攀談了一會,見天色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
剛回到燋釜街,就見到滿院子圍滿了黑衣蒙面的大漢。
陸沉不及多想,抽出腰間長刀便衝進院中。只見慕曉芸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卻仍死死攥著劍柄不撒手。見他身影出現,眼眶一紅,強忍許久的委屈霎時決堤,淚珠子噼裡啪啦砸在劍身上。
“居然找到這兒來了!小爺的女人你們也敢動,真是活膩了,今日剛學的刀法,就拿你們這群臭魚爛蝦練練手好了。”
話音未落,右手持刀已貼近離自己最近的黑衣大漢身前,正手一刀當頭劈下,起初還以為自己不掛點彩是不可能了,甚至這麼些人圍攻,能不能活著還是個未知數。
刀光一閃,眼前那黑衣大漢甚至來不及挺刀格擋,就被劈成了倆‘瓢’。這下子算是信心大增了,再看向滿院子那群烏合之眾,剛想出刀,就見其餘人四散而逃。
“我靠,你們講不講江湖義氣啊?”
打出信心的陸沉全然忘了還有個受傷俠女在掉小珍珠,還在一味地拿著刀筆畫。
“嘶——”
“嗯?...我靠。”陸沉似乎想到了什麼,收刀急急跑到慕曉芸身邊,輕輕抱起走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