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出門就碰上雲虛舟時,沈青芒不知道該說自己料事如神還是烏鴉嘴。但她也並沒有什麼心思想這些,因為還有更尷尬的事情正在發生。她是和辜歲寒一起從寢殿出來的,而師父就等在玉樹堂。
她無父無母,從來沒體會過早戀被家長抓包的感覺,結果一下子就玩了個大的。
辜歲寒似乎比她還緊張,看到雲虛舟的那一瞬間便攥緊了她的衣袖,沈青芒甚至聽到了他吞嚥口水的聲音。
雲虛舟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流轉,著重在辜歲寒的手上停了停,開口道:“昨晚睡得可好?”
“勞師父掛念,很好。”
沈青芒在心中默唸: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為師今天來主要是有了一點兒新發現,覺得你也許會感興趣。”
沈青芒鬆了口氣,問道:“什麼?”
“方圜宗掌門之女你可識得?”
“楊知度?徒弟聽說過她。”
“我發現這孩子和雁鄉似乎有些淵源,無咎截獲了他們往來的書信。”
“截、截獲?”沈青芒覺得這個詞聽上去不太對勁。
雲虛舟轉頭看向辜歲寒:“歲寒是吧?我和你師尊還有要事相商,你看……”
“歲寒先告退了。”辜歲寒立刻躬身行禮。沈青芒對他點了點頭。
等他消失在兩人視線範圍內,雲虛舟露出戲謔的表情。“你可真是寵他寵得沒邊兒了。”
沈青芒有些羞惱。“師父別取笑我了,說正事兒吧。”
“無咎和我說雁鄉最近心神不寧,說話有時前言不搭後語,恐是修煉出了岔子,便親自看顧他。”
“哦,原來是老子把兒子囚禁起來了。”她聽了嗤笑一聲。
“可別這麼說話。只是暫時看管而已。”
“逢春師兄是有些瘋瘋癲癲,但罪魁禍首就是無咎真人,誰都有資格嫌棄他,只有他沒有任何資格。他甚至連為人父的資格都沒有。”沈青芒有些憤憤。
“哎……”雲虛舟嘆了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理解雁鄉可能有些怨氣,但也不該謀害同門。”
“我沒有要為逢春師兄開脫的意思,他做錯了事情就該受到懲罰,如果是您罰他我不會說什麼,但無咎真人他……說句不好聽的,他應該先為當年的事情自罰,沒準師兄看到他受罰情緒反倒會恢復正常。”
沈青芒壓了一句話沒說出口:掌管戒律堂的長老卻是最道貌岸然之徒,這樣下去我們太初派遲早要完。
“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兒,這封密信旁人都無法拆開,否則即刻便會被焚燬,你可知上面寫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