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一次。”姜涔雲也回憶起來,面露愧色。“我害你被母皇痛罵一頓,險些丟了官。”
黎熹微安撫她:“有陛下為臣求情,臣不是安然無恙嗎?”
“我求情也沒用,還不是你最後和母皇說了什麼,她才放過你了。”姜涔雲想到這裡,好奇地問道:“你當時到底說了什麼啊?那時不肯告訴我,現在總可以了吧?”
黎熹微輕笑:“已經不需要言明瞭,陛下。”
那時先帝問他,有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他到底是誰的臣子,該忠於誰。
他的回答是,他可以不做臣子,只為布衣,但他永遠忠於姜涔雲。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東宮之臣,如果朕命令你現在為她去死,你也願意?”
“但為她故,九死不悔。”
還好先帝沒有治他的罪,讓他安穩活到現在。只是不知道先帝若是知道他覬覦自己的寶貝女兒,會不會後悔沒有把他當場處死。
姜涔雲看著他略顯神秘的笑容,搖搖頭。“哎……朕就是太慣著你們。你比老姚還過分,她雖然老管著我,但面子上好歹還過得去,你現在是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要是讓你以後當了我的皇后, 還不得騎到我頭上去?”
“陛下不必擔心, 臣只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便夠了。”
“這還差不多。”姜涔雲哼了一聲。
“那陛下不擬旨嗎?”
“擬什麼旨?”她愣了一下, 壞笑道:“愛卿,你可能對後宮禮制不瞭解,若是走採選之路,最多隻能封春君, 皇后是明媒正娶的夫, 怎麼能和別人一起被挑挑揀揀?”
“臣知曉。”
“那你還……”
黎熹微不疾不徐道:“臣參與採選,不是為了自己中選,而是為了阻止別人中選。”
姜涔雲:“你這麼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朕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廂君臣二人在御書房議婚姻大事, 那廂太傅也被人堵了個正著。
“可叫我好找, 宜姐。”
“卓煥卿?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姚宜正坐在太液池畔的亭中發呆,被不速之客嚇了一跳。
“今日課上完了,遮月又不在, 迴雪軒裡另外兩個人我都不喜歡,他們也不喜歡我,既然相看兩厭,還不如出門散散心。”
“散心也不應該闖到這裡來,你們還沒入宮,後宮可不是能擅闖之地,快回去!”姚宜豎起眉毛。
“你沒聽見我剛才說什麼嗎?我特意來找你的,才沒有亂闖。”卓煥卿踏入亭中, 姚宜警惕地左右望望。
“別看了, 附近沒人,再說了, 被人看見又怎麼樣?陛下不也知道我們自幼相識了?”
“你今日……”
“你們不會以為我真傻吧?看不出那是陛下?”卓煥卿坐到姚宜對面。“薛奉御的反應, 你的反應,遮月的反應, 三者結合起來怎麼也該看出來那是個大人物了。再說她對你那麼熟稔, 語氣也親暱, 無尊卑之別, 只能是陛下。”
“別人就不能對我親暱了?”姚宜鼓起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