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靖宇擔憂的看了看依洄,彎腰撿起地上的兩隻鞋,將張牙舞爪的田雪攔腰抱起,田雪捶打著唐靖宇的前胸,無限叫囂著……
張然靠在冰冷的牆上,冷眼觀看著發生的一切,只是他緊皺的眉頭和緊握的雙手出賣了他此刻痛苦的心情。
“依崇山家屬,依崇山家屬。”手術室的大門終於開啟了,上面的紅燈變成了綠燈,依崇山被一大群醫生推了出來。王鳳蘭和依然趕忙跑過去。
“女俠,你爸爸從手術室出來了。”歐陽潤澤看著一直看向唐靖宇離去的方向而一動不動的依洄輕聲說。
“我好像動不了了,麻煩你扶我一下……”
“你沒事嗎?要不要叫醫生看下。”歐陽潤澤扶著依洄緊張的問。
“沒事,我就是有些頭暈,過一會就好了。不知道爸爸怎麼樣了。”依洄艱難的轉過身,向著爸爸的方向挪動著步子,她現在頭暈的厲害,看什麼東西都在轉,她命令自己絕對不能倒下,起碼在確定爸爸狀況之前。
依洄走到近前,看著爸爸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離家前爸爸的身體還很健壯,這十年來競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大大的病號服包裹著他那瘦弱的身軀,脖子上爬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頭上包裹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如果不是上下起伏的胸膛,不是旁邊的生命體徵監護儀上顯示著爸爸各項生命指標,真的以為和當年的媽媽一樣要離她而去。
依洄一手抓著病床的護欄,一手撫摸著爸爸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像是決堤的洪水奔流而出,聽著張然和大夫的對話,大致意思是手術很成功,但是患者不確定什麼時候醒來,當然是越早越好,這樣對大腦的損傷也小一些。
歐陽潤澤站在依洄的身後看著這個瘦弱又堅強的女孩,只想幫她更多。
短暫的停留爸爸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依洄掙扎著自己尚存的一絲意識而最終倒在了歐陽潤澤的懷裡。
那邊的田雪被唐靖宇強塞進車裡,外面已是華燈初上,這個任性又高傲的女人被家人們寵上了天,曾經放棄了出國留學的大好機會,而吵著去威亞集團混了個總監當,她有她的心機有她的想法。
沒有了外界刺激的田雪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她偷偷的看著正在開車的唐靖宇,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拿出化妝包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你會離開我嗎?”田雪問。
“……”唐靖宇雙手握著方向盤,右手上纏著的繃帶上已滲出斑斑血跡。
“這麼多年來你愛過我嗎?哪怕一點點?”她為了能和他在一起,放棄了離家近的重點高中,而是選擇自費住校和唐靖宇同一所高中,從小嬌生慣養的她習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姐生活。
剛開始的時候吃盡了苦頭,但是為了唐靖宇她咬牙堅持過來,後來兩家人一商量,唐靖宇的媽媽魏婭決定任田雪為乾女兒,暫時住進了唐靖宇家,反正唐靖宇家的房子大的很,平時唐澈出差時候很多,多了田雪多了幾分人氣。
在學校的時候唐靖宇是那樣的陽光帥氣,身邊總是少不了暗送秋波的學姐學妹,只要是被田雪發現了,她總能不費吹灰之力將其趕走,唐靖宇也享受其中,隨她去之。
“我一直拿你當做我的妹妹,你想多了。”
“別說的冠冕堂皇,誰稀罕做你妹妹!”
“你愛依洄?你們不可能在一起!這十年是我陪你度過的,憑什麼讓她來坐享其成?不可能!”
“我愛不愛依洄,和你沒關係!請你自重自愛一點!”
“我自重?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讓我自重?你不想讓依洄難過而打我?她有什麼好?我可以改,改成像她那樣,就是求你別離開我!”田雪放緩了音調,顫抖的聲音中帶著卑微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