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年關越來越近,自從送走了狄詠和王韶之後,王寧安輕松許多,改良儒學的事情,範仲淹早就在思索著,王寧安只是給他們一些設想,剩下的就讓老先生來吧,老先生完成不了,還有其他後輩,只要持之以恆,沒有啃不下來的硬骨頭。
至於小太子,每天依舊要去聽課,龍昌期還是講師,奈何經過上次的事情,老先生受創很深,經常告病。
龍昌期不在的時候,就由二程負責,所謂相容幷蓄,可不是一句口號,王寧安不好阻止。而且二程的學問很紮實,用來修身養性,絕對不差。
只要不灌輸那些極端的東西,就沒有多少害處。
二程也學乖了,他們沒有引申太多的經義,只是讓小太子背書、練字、學一學詩詞歌賦,背誦漢唐文章,偶爾講一些歷史掌故。
小太子也不那麼排斥,至於狗牙兒小朋友,也能按時去聽課,他的資質的確比小太子厲害多了,每天要背的書,只要領著念兩遍,他就能順下來,只用不到一半的時間,就能背誦完畢。
弄得二程十分無語,甚至在想,如果不是王寧安的孩子,狗牙兒絕對是不錯的衣缽傳人,奈何,他爹和他們的矛盾太大了,永遠都不能調和……
這一天,狗牙兒背完了書,就在擠眉弄眼,坐在位置上,左看看,右瞧瞧,晃來晃去……終於,小太子也背完了書,他一把拉起趙宗垕,兩個小家夥一溜煙兒,回到了王家。
他們直接沖到了王寧安的書房,上氣不接下氣。
“跑什麼,瞧瞧,滿頭大汗,這麼冷的天,萬一受風了,又該頭疼了。”
王寧安說著,拿起手巾,給他們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又讓他們圍著火盆去去寒氣。兩個小家夥不停抬頭,望著櫃子上面。
“好了嗎?”狗牙兒急不可耐道。
“應該差不多了。”
王寧安笑呵呵站起來,搬了一把椅子,將一個壇子從上面拿了下來。壇子口用泥封著,湊近聞了聞,有淡淡的酒氣。
小太子和狗牙兒都迫不及待了,這可是他們親手摘的葡萄,親手洗的,又親手搗碎,加入蜜糖,裝壇密封。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幾乎每天都要跑來看看,剛開始,他們生怕被王寧安偷喝。可過了些日子,酒氣出來了,王寧安又怕這倆小東西偷喝,只好放在了櫃子上面,讓他們只能看得到,夠不著。
總算時間差不多了,三個人圍成一圈,王寧安將上面的泥封砸碎,弄到一邊,頓時,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
兩個小家夥眯著眼睛,用力吸氣,滿臉陶醉的表情。
王寧安這個無語,長大了準是兩個小酒鬼。
他小心翼翼,取下了木蓋兒,酒香更加濃鬱,向裡面看去,卻是黑乎乎的一層,更爛泥似的。狗牙兒緊張問:“壞了嗎?”
“應該沒有。”王寧安拿過來勺子,將上面的東西取出來,放進碗裡。
原來是葡萄發酵後的殘渣和種子,都浮在了上面。
弄幹淨之後,終於出現了暗紅色的酒水,當然這個酒水還是相當渾濁,不過卻可以喝了。
王寧安取出了一點,嘗了一口,還不錯,有些酸,還有點甜。尋常人家自釀果酒,是捨不得放糖的,會很酸。他們足足放了二斤蜜糖,很甜,很好喝。
見王寧安滿臉陶醉,兩個小家夥的口水都流出來了,一副垂涎三尺的德行。
“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
狗牙兒撅起了嘴巴,裝得楚楚可憐,小太子怯生生道:“一點,就一點!”
“嗯,不過說好了,只準嘗一口,剩下就要送給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