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二十多年的人相見,沒有久別重逢後的喜悅,有的只是深深的感慨。宋雪繪的和對面的人便是如此,顫抖著聲音,最後發現能說的話居然很少。
“因為你死了,二十多年我都無法從那份陰影中走出來,憑藉著一腔執念殺了他給你報仇,結果現在你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告訴我你沒事,你真的當我的心智那麼堅強嗎。”
宋雪繪的聲音無法控制的變得歇斯底里,眼睛中卻盛滿了悲哀。明明看起來是三十多歲的臉,可卻一瞬間老了十歲一樣。
“上官逸倫,你何其殘忍。”
不是猜不到他這麼多年受了很多苦。
當年兩人還是親王的時候,憑藉著自己的底牌從先皇的害人手段中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後來還到了戰場,雖然明面上他戰死了,可實際上這麼多年都是拿命去拼,其中的艱險可想而知。
宋雪繪不是一個不體諒別人辛苦的人,尤其是自己在乎的人,但她就是難以自持的把自己心中這麼多年的感情爆發出來。或許因為面對的那個人是她,才能把自己的真性情、真正想說的話說出口。
深呼吸,好好的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容毅,或者說上官逸倫才能用正常的聲音說話。
按理說,調整呼吸這樣丟臉的事情上官逸倫這個曾經風靡金陵的容王殿下、現在也是威震一方的北蘇佑武侯是不會做出來的。可因為對面是宋雪繪,再怎麼丟臉都是自己能接受的,就下意識這麼做了。
“我也不想的,不過你還記得你是哪一年接到我陣亡的訊息的。”
“二十三年前,遠文和遠寧出生……”
下意識的,宋雪繪接下來上官逸倫的話,同時也想到了更可怕的東西。
“是我兄長!”
上官逸倫強裝著面色沉凝,卻還是無法抑制見到宋雪繪之後心頭的激動。
“不錯,正是靖王與雲霖兩位。是他們二人讓我這麼做的,全都是為了當代尊主能夠重建前朝而做出的鋪墊。”
宋雪繪不是完全相信的,或者說不想去相信。她雖然在江湖上的出身是凌霞宮,師門卻是藍仙山,沒能觸及到凌霞宮真正的機密,但也是知道三大門派有一個很瘋狂的事情要去做,卻不想是上官逸倫說出來的這般。
彷彿是猜到了宋雪繪接下來要問什麼,上官逸倫先行進行了說明。
“當時不是沒抗爭過,只是那個時候已經是幻夕令主了,又受到了他們的幫助,我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如果我不遵從他們的意思,那我就真的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楓兒和涯兒那個時候還那麼小,好不容易能和你日夜相伴,我怎麼能捨得。”
凌霞宮的手段,在沒見識過之前只知道可怕,永遠不知道會可怕到什麼地步,只有真正見識到了才知道是多麼的深不可測。上官逸倫不是怕死的人,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雪繪母子三人,所以才會離開。
之後,宋雪繪全程再沒說話,只有上官逸倫在說明當年的事情,事無鉅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