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君的大哥何世登恢復的不錯,已經能幫著家裡處理政務了,雖然身體沒養好依然不能練武、不能操勞,但這些舞文弄墨的事情已經完全不是問題了。
正因如此,那些壓在何世君身上的負擔瞬間都沒了,那些壓抑在內心深處最陰暗的負面情緒也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出於對自己在家裡的尷尬地位,他在宋遠文又跑了之後很任性的搬了出來,目前暫住於葉樞在京城裡的外宅,象徵性的交點房租就行了。
由於沒有收入,在何敬中的眼中他撐不了太長時間,為了養活自己,他在宋遠寧的幫助下去弦月樓當了個首席賬房。何敬中感覺自己丟人了,氣的不行,最終在何世登的勸阻下沒去把他揪回來。
沒想到何世君離開了之後人更加開朗了,雖然只是幹著賬房的活,但能拿到掌櫃的工資,還有自由,不用承受家裡來的壓力,對於他來說這些就足夠了。
沒了這些束縛,沒了原來那麼多丫鬟照顧,結果他的身體居然神奇的開始好轉,不僅僅能喝米酒,連不是很烈的酒都可以喝了。想想時間,這才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居然有了驚天的轉變,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葉樞真的感到十分震驚。
當然有一點還是沒變的,他抑鬱的心情還是沒變好多少,葉樞雖然鬱悶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時不時地把他叫過來喝酒。
葉樞豪爽的喝了一口酒,狠狠的抹了一下嘴,一點都沒有身為恭王世子的架子。“你說的也是,吃飯喝酒,明天我休沐,不用去點卯,咱們不醉不歸。”
何世君看了看外面的還挺亮的天,笑了。“好,不醉不歸。”
能夠想葉樞、何世君這樣能心無雜念的過自己的日子的人不多,他們是幸運的,又是幸福的。他們的家世是清白的,不會被家中的噪汙之事拖累,所以能夠心安理得的享受屬於自己的一切。而被捲入風暴中的陸子軒就沒這麼幸運了。
外面的流言這麼可怕,他身為當事人,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根源之一,怎麼可能沒聽說過。每天頂著來自個發那個的嘲笑,陸子軒終於忍不住去逼問自己的母親姜氏了。
經此流言,就算現在的姜氏貴為王妃也是過街老鼠了,連穆王現在也不願意多看一眼,提到她就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一樣。姜氏這麼多年享受慣了,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生活。前後帶來的落差,讓她近乎崩潰,若不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早已練就了一副些事心腸,恐怕就瘋了。
陸子軒站在姜氏的面前,不知道是何心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從陸子芊的事情開始他就開始越來越厭惡穆王府了,甚至開始羨慕有勇氣自己一個人出來闖的陸子歌了。
“母親,當年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我是當事人,有權知道真相。”
姜氏的面容無比憔悴,再不復昔日張揚豔麗的風采。她再也不能肆無忌憚的用府裡的錢為自己置辦衣服首飾,也再也沒有心靈手巧的小丫鬟為她畫好豔麗的妝容,她所有的丫鬟全都被穆王撤走了,所有忠心於她的人都被處死了,孃家也被朝廷查處了汙點被查封,現在的姜氏就是真的一無所有。
抬起頭,看了陸子軒一眼。那張和從前那個男人如此相像的臉,就是她所有事情被發現的根源,越看越生氣,姜氏抓起手邊的一個瓷杯就扔向了陸子軒的腦袋。
陸子軒沒有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向她的親兒子扔瓷杯,眼睜睜的看著那個杯子越飛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