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外貌顯得蒼老,但一雙眼睛,卻十分有神。
見劉芒進來,鍾繇想要站起身,卻因跪坐時間太久,腰痠腿麻。劉芒趕緊上前,攙住鍾繇。
“老師在幹什麼?”
“玄妙,玄妙啊……”鍾繇一手揉著腰腿,一手指著几案。
几案上,正是那副嵩山摩崖石刻拓本。
拓本上的文字,看著明明是漢字,但劉芒竟然一個都不認識!
“這……寫得啥?”劉芒的表情,誠實且尷尬。
鍾繇笑道:“絳天不必尷尬,這上面的字啊,老夫也不識得!”
劉芒愕然!
鍾繇不是普通的大學問家,而是專門研究文字的大學問家!怎麼可能有他不認識的字呢?
“老師不識得,那就不是漢字!”劉芒十分肯定道。
劉芒這句話,既是恭維,又是實話。
鍾繇很欣慰。
“老夫精研文字數十載,確信這些文字,從未在各種典籍中出現。但老夫還是認為,這些確是漢字,自成體系的漢字!”
一提及書法和文字,鍾繇的話就滔滔不絕。
拉著劉芒,仔細講解著自己對這些特殊漢字的研究心得。
鍾繇所講的,不是象形、甲骨,就是石刻、銘文,劉芒聽得雲山霧罩,越聽頭越大。
這些奇特的文字,太過玄妙,鍾繇也無法參透,講著講著,自己也發懵了。
劉芒真害怕,再講吓去,兩人都要瘋了!
“老師快歇會兒……”劉芒趕緊找其它話題,將鍾繇從文字魔障中拉出來,“老師,我那衛師妹呢?”
“呃……呃……”鍾繇呃了幾聲,才定下神。“哦,阿猗啊,去雁門了。”
“去雁門?大冬天的,去邊塞做什麼?”
衛鑠雖是女流,卻是鍾繇最得意的書法弟子,否則,鍾繇也不會因為她,而向劉芒叩首求情了。
“我一直批評她,心胸不夠開闊。嵩山那事後,我又多次開導,阿猗終於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她說,要去邊塞感受粗獷、感受豪邁,開闊自己心胸。”
“沒想到,我這衛師妹,還真有個性。”衛鑠雖然曾欲刺殺劉芒,但這事已經過去了,劉芒不會再計較。聽說一個女孩子,跑去邊塞磨練自己,不禁欽佩,也心生憐惜。
“絳天啊,你方便時,讓雁門那邊的人,關照阿猗一下。她一個人在那邊,我不放心啊……”
“老師請放心,我這就給範希文寫信,讓他多加關照。”
……
這個冬天,出奇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