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嗣話音剛落,小山丘另一側,轉出十幾匹馬來。
馬上的人,有男有女,各持兵刃,但衣裝雜駁,不是官兵打扮。
正當中,一男一女,格外顯眼。
兩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
男的清瘦儒雅,氣度不凡,像是大家公子。可是身上卻穿著舊衣。臉上稜角分明,兩頰深陷。
男子長得也算俊朗,但劉芒對這種形象的男人,不是太感冒。這種人,通常比較執著,說難聽點,就是比較犟,認死理。
那女子,頭扎紅巾,身穿緊身紅衣,凹凸有致的身形暴露無遺。腰裡彆著短刀,手裡提著一張精巧小弓。
彈弓!
劉芒聽花榮說過,這種小弓是射泥丸的彈弓。
那隻雕兒是她射下來的?
“這位姑娘好身手啊。”劉芒笑著恭維,套著近乎。
“原來是官家的人啊,好氣派啊。”女子臉蛋精緻,眉眼傳神,嘴角掛笑。說話還帶點兒口音,更顯俏皮。即使話中帶著嘲諷,也很難讓人計較。
“幾位是本地人?”走了大半天,沒見到百姓,劉芒很想多瞭解些民情。
“我們啊……”紅衣女子扭頭衝男子俏皮地眨下眼睛,“我們只是路過。”說完,吩咐身邊伴當:“去,把咱的雕兒撿回來,可莫錯拿了官家的。”
這對男女貌似情侶,可是男子像是出自大戶人家,而女子身上,卻有很濃的江湖氣息。
這女子聲音雖然好聽,但言語間,毫無恭敬之意,甚至有些無禮。
高寵斛律光都很懂規矩,少主劉芒不開口,他們不會說話。
楊延嗣卻不管那許多,提馬一步,丈八矛一點那女子。“前日,就是你們襲擊了匈奴大營吧?”
紅衣女子秀美一挑。“當然是我們。匈奴犯邊,我們雖是草根百姓,卻也懂得民族大義。”這話本已說得得體,但那女子偏要在後面補充一句。“不似某些官家的人,匈奴來了,夾著尾巴就跑。匈奴一走,便架鷹放狗,出來找樂子。”
這女子言詞犀利,不僅嘲笑了劉芒這個當官的,還把高寵楊延嗣等人比作獵狗。
“放肆!”楊延嗣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