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情是自己打車過來的,一沒會員卡二沒邀請帖,按理說連瑭宮的大門都摸不到。
“尤小姐,這邊請。”
侍者把她請了進來,卻只把她帶到一樓的茶歇區稍坐。
很顯然,這是得到了命令。
要故意晾著她。
身後是一整面紫檀山水屏風,恢宏氣派,墨綠暗燈之下幽幽檀香白霧繚繞。
尤情抬眼打量四周,不免回想起第一次被梁西朝帶來瑭宮。
她的侷促不安在紙醉金迷的燈光下無所遁形。
察覺她步伐怯後,梁西朝伸手握了過來,“往哪走呢。”
“從今往後,你只能走向我。”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梁西朝的世界。
第一次知道梁西朝的規矩。
她只能走向他。
因為她腳下的路是他鋪就的。
遇見梁西朝是在外婆治病的那家醫院,院長姓唐,是梁西朝的母親。
白熾燈刺眼的醫院走廊,尤情獨自坐在靠牆的凳子上,手裡是厚厚一沓待繳單據。
她把身上的錢數了又數。
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薄薄的幾張紙足以壓垮一個十九歲少女的背脊,她彎下腰,把泛酸的眼睛藏進手心,單薄的身軀在冰冷的燈光下顯得極度無助。
忽然有風颳過,一張單據被吹落到了地面,原本路過的人止住步伐,彎腰把那張薄紙拾了起來,遞迴她面前。
“謝謝……”
尤情伸手去接,順勢抬頭。
溼潤朦朧的視線裡是一張矜貴冷峻的臉。
陌生又不陌生。
就在尤情躊躇該怎麼開口讓醫院容許自己暫緩幾天繳費時,護士的一句“不是已經結清了嗎”讓她陷入沉思。
只不過外婆病情每況愈下的噩耗讓她無暇細想對方是誰。
她只知道自己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孤立無援的苦苦掙扎當中。
初期的手術又是一筆高昂的費用,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護士又來告訴她,費用結清了,除了這個訊息,還帶給她一張寫著車牌號的便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