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頊大帝知道白揚想說什麼,還沒等他開口就說:
“狠哥確實是我的兒子,多虧當年姒闊讓狠哥兒的靈魂寄居在宇哥兒身上,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兩個嬰兒必須有一個死,土族是不會放過宇哥兒的,狠哥兒因為先天不足,也活不成了,所以……
無論如何,他都是我們土族的子孫,也是你的外孫,你就放心地走吧,我是他的父親,是不會讓他受一丁點委屈的。”
白揚長嘆一聲,又戀戀不捨地看了狠哥兒一眼,然後衝顓頊大帝拱拱手,轉身向密林深處走去。
狠哥一直看著他那一襲青衫隱沒在樹叢中,才移開了視線。
狠哥看著自己來往了十幾年的這座山林,這條小溪,綠松和松下青石,那座白揚居住的山洞……
他知道從今之後,再也見不到這一切了,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象一名普通的土族人一樣過日子,再也不隨便到地面上來了。
“我們回去吧。”狠哥收回目光,看向父親。
“好,回去,”顓頊大帝拍拍他的肩,“兒子,你怕不怕?”
狠哥一搖頭:“不怕!”
“好,不愧是我兒子!走,回去就算地塌下來,有你爹給你扛著。”
父子二人相視而笑,挽著手臂向家裡走去。狠哥明知道回去後,會有一場風暴在等著自己,但是隻要有父親在自己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了。
“狠哥兒!父皇!”不等他們父子沒入地下,就聽見魑魅的叫聲,接著魑魅就氣喘吁吁地從地下鑽出來,後面還跟著麗娘。
“狠哥兒,父皇,你們果然在這裡。不好了,蒼舒和隤敳到處去說狠哥是共工的雜種,聞子明先生又說他放走了共工俘虜,族裡現在已經吵翻了天,正一起商量著要來抓狠哥兒回去呢。你們快回去解釋清楚吧。那個共工呢?”魑魅喘著氣,他東張西望。
“我們讓他走了。”狠哥平靜地說。
“讓他走了!”魑魅著急地看著他們,“這樣一來,你怎麼向族裡解釋清楚?”
“我又沒做壞事,怕什麼,對不對,娘。”狠哥笑著看向麗娘。
麗娘走過來摸摸他的臉,笑著點點頭。狠哥一手挽住父親,一手挽住母親,邁步向家裡走去。
白揚在林間跌跌撞撞地走著,身體裡未清除的毒,身上的傷和暫時無法恢復的法力使他四肢麻木,只能勉強拖著身體向前走。
要走到九尾狐族的住處,還要翻過兩座山嶺,對於山林裡的野獸和妖怪們來說,這個步履艱難的共工,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襲擊物件,白揚自己心中十分清楚這一點,於是更是小心,他現在連用御符向白比朱求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好咬緊牙關向前走著。
“白揚。”
白揚抬起頭,面前出現了幾名共工。
“哼,你也有今天。”共工們冷冷地看著他。
白揚停下腳步,靠在一棵大松樹上。他知道自己自從離開共工族後,族人一直將自己視為叛徒,並且從來就沒有放棄過追殺自己的打算。
以前他們是顧忌白揚法術高強,而且獨來獨往,行蹤又飄忽不定,共工信很難找到他,但這十餘年來白揚為了教導狠哥,長久地停留在一個地方,終於被共工們摸到了他的行蹤。
現在白揚身上負傷,對共工來說,正是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沒想到剛才沒有死在土族人手裡,現在卻要要死在自己族人的手中。”白揚看著步步逼近的共工們,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