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看見兩人有話要說,紛紛站起來道別,和狠哥拍拍手,搭搭肩,相繼走了。目送兄弟們走出門,狠哥轉向父親:“爹,你有什麼事?”
“我去看過他?”顓頊大帝問。
“誰?”
顓頊大帝看著他。狠哥低下頭不看父親:“外……不,那個共工嗎?”
“他讓你叫他外公的嗎?”
“不,是我自己要這麼叫他的。”就算知道了對方是共工,狠哥依然不願意說謊來掩飾自己和他之間曾經的親密。
顓頊大帝嘆了口氣,喃喃地自語:“血緣天性,果然是難蓋的啊……”
顓頊大帝靜靜地等著父親說話,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去找白揚,也不知道白揚會跟他說些什麼,其實從白揚被捉住的那一刻起,他就什麼都不能做了,只能等著……
“狠哥兒。”
“是,爹。”
“他……真的是你的外公啊……”顓頊大帝用盡了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
狠哥雖然在心裡已經有了種種猜測,也預料到了一絲半點,但現在這句話是從顓頊大帝的口中說出來的。
狠哥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等他自己感到面上的濡溼時,淚水已經不知不覺地順著臉頰滑掉到地上了。
“你去看看他吧。”顓頊大帝說完,搖著頭走了出去。
狠哥的心馬上收緊,他好象聽出了父親的言外之意,父親是要自己抓緊時間,再去見白揚最後一面。
因為狠哥知道在族裡,這名中毒又被捆綁的共工根本逃不掉,所以看守牢房的都是些族人少年,下午被換上的少年裡,剛好有狠哥的好朋友魑魅。所以當狠哥提出要進去時,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白揚被捆在牢房的柱子上,身上貼了好幾張咒符,遍體都是鞭打的傷痕,他垂著頭,雙目緊閉,當他聽到腳步聲到了面前時,才微微掃了一眼,映入眼中的,是他最想見的人。
“狠哥兒……”白揚馬上抬起頭來。
狠哥有些恍惚地看著白揚身上的傷,他知道白揚的本事有多大,如果不是中了毒的話,他是不可能這樣任人宰割的,而他中的毒,卻恰恰是自己親手捧給他的。
“他們問我共工族的事……”白揚看到他在打量自己的傷,苦笑著說,“可是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自從帶你母親離開那裡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
“你真的是我親外公?”狠哥站在白揚面前問。
白揚凝視著狠哥,很久才說:“我說是孩子,你信不信?”
狠哥吸了口氣問:“你為什麼要刻意地接近我?你想對我們族人幹什麼?”
白揚微微搖著頭,雙眼定定地看著他,長嘆一聲說:“我對你們族人什麼也不想做,我只想看看你,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唯一的骨肉,我那可憐的女兒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