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東西和驢不一樣,它是有毒的,”老者和藹地笑著告訴狠哥,“它是有毒的,不會致命,但會讓你被咬的地方紅腫發癢痛上好幾天。”
“喔,我在書上看到過,有些蜘蛛是有毒的。”狠哥趴在地上開始找那個蜘蛛,他知道這名老者對自己毫無惡意之後,好奇心和求知慾便壓制了一切,急著想知道更多的地面上的事,“它叫什麼種類?有什麼區分的辦法?”
“呵呵,”老者撫須笑起來,拍拍狠哥的肩問,“小朋友,要不要過來和我喝一杯?”
“喝一杯?”狠哥的腦子自動在“喝一杯”後面加上個“酒”字。
他難得有機會喝到地面上的美酒,而且長者邀請自己,他這個後生怎能推辭?他立刻為自己找到了喝酒的藉口,眉開眼笑地點著頭。
老者原本在一片開著花的草坪上,在一棵開滿花的紫荊樹下,一塊大山石上擺下了壺盞,正在對月獨酌,所以才會看見狠哥鬥驢的那一幕。
他引著狠哥走過去,讓他坐在石頭上。石頭邊有一個小小的黃銅風爐,正在燒著發出香味的木塊。狠哥嘴饞地瞄瞄風爐,心裡琢磨這溫著的酒怎麼一點味兒都沒有啊?
老者看了一下火勢,向狠哥問:“孩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的孩子呀?怎麼一個人來地面上溜噠啊?”
“我叫狠哥,是顓頊大帝的兒子。我……只是在散步,哈哈,在散步。”
老者好象不知道狠哥族人的孩子沒有成年人帶領不得上地面來的規矩,當然也不明白狠哥尷尬的笑聲代表了什麼,他只是問:“你很少到地面上來吧?”
狠哥感覺他問這句話時在忍著笑,他大概想起了自己和一頭驢對恃的樣子吧,於是有點垂頭喪氣地說:“這是第二次。”
“來,可以喝了。”老者沒有接著這個話題問下去,他提起小巧的陶壺,把一個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的小小杯子注滿了“酒”,向狠哥一伸手,作個請的姿態。
空氣中升起一股清淡的、植物般的氣味,狠哥不確定這種味道是周圍林木的還是這杯“酒”發出來的,他的鼻子對地面上的種種氣味還不太會分辨,不過如果“酒”是這種味道的話,肯定好喝不到哪裡去的吧?狠哥看著這杯酒,端起來一口倒了進去。
“嗚!”狠哥的眼睛一下瞪突了出來,口中含著那一口“酒”僵在那裡,他實在咽不下這種東西,可是在長者面前,又不能失禮地把口中的東西吐出來,他努力地癟著嘴,花了好長時間才一點點擠到了肚子裡去。
他好不容易才能張開口,立刻衝老者大喊叫起來:“前輩,你為什麼給我喝藥?”
“藥?”這次輪到老者瞪大了眼,“你沒有喝過茶吧?”
“茶?”
“這是朋友剛剛帶給我的好茶,來再嘗一杯。”
狠哥使勁搖搖頭,苦著臉說:“不喝了,太難喝了。”
“呵呵呵,”老者不再勉強他,自斟自飲起來。
於是這一老一少,在微風習習的山林裡一條小溪的旁邊,幾杯清茶,兩人坐著不說話,這場面的意境相當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