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依萍得意洋洋地搖搖頭,有種小報記者得到獨家小道訊息的驕傲說:
“不是啊,跟你說實話吧,我家鄰居的寧大哥,二十年前就是咱們學校的學生,我跟他閒聊的時候,說了雨彤的死和鬼師的傳言,他馬上就把程老師的死告訴了我,那時他是住校生,程老師的死狀他的舍友可是親眼看見了,後來又講給他聽的,所以他的印象很深。這件事恐怕咱們學校裡,還沒有幾個人知道呢!”
原來不是學校裡的流言,張麗穎心中充滿了各式各樣的疑問,思緒十分紛亂,半天才對譚依萍說:“依萍,你千萬不要把你對李老師的懷疑,在學校裡說出來知道嗎?她的丈夫死得那麼慘,自己又單身過了二十多年,已經夠淒涼可憐的了。”
“放心吧,這個我當然知道,我會有選擇性的說的。”譚依萍白她一眼,反正小道訊息她還是要傳的,只是不說李琴老師是嫌疑人。
此時,在張麗穎他們的學校門口,有一個青年正在徘徊著,他和昨天一樣,圍著校園轉悠了好幾圈,然後靠近宿舍區的地方停了下來,始終沒有鼓起勇氣走進去,只在宿舍區附近的角門探頭探腦,有幾次看見有人走過,心裡想過去問一下,但腳下的步子卻不聽使喚,猶豫著邁不出去。
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今天是星期天,學校不上課,就算進去也打聽不到什麼,明天再來一定要把事情打聽明白,今天就算了……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他的心終於平靜下來,又往校園裡看了看,準備轉身離去。
“你在這幹什麼?”突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青年嚇了一跳,突然回過頭,看到一個老師模樣的中年婦女正在身後盯著他,他本來就做賊心虛,被抓住後一邊後退一邊趕緊找理由:“我……我……我,我來學校找人……”
“找人?”女老師走近幾步上下打量他,“你難道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休息的嗎?宿舍裡也沒有人了。”
“我,我知道……只是,只是……”青年的結巴與慌張更加引起了這位老師的懷疑,她正要進一步盤問的時候,那個青年突然拔腿就跑,他人長得身高腿長,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拐角,只剩下那位教師呆站在那裡,一時不知怎麼是好。
“看他人長得挺端正的,卻做出這麼鬼鬼祟祟的事,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李靜嘟噥幾句,她這幾天心情不好。如果那個年輕人被她抓住了,一定會好好審問,沒想到竟然讓他跑掉了。
她黑著臉垂頭喪氣地走進學校,從宣傳欄抬頭望著自己管轄的那幢宿舍樓,在夕陽的照射下,青磚建築的外觀已經顯得發黑,透露著一種詭異的顏色。難怪那些孩子們整天散佈一些稀奇古怪的流言,就連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自己,也不喜歡這棟陰森森的樓房,好像蘊含了許多不祥的預兆似的。
她推著腳踏車來到車棚鎖好車子,拎著在菜市場買的蔬菜、肉和水果,就上樓去了,剛走到二樓轉彎的地方,突然迎面一陣陰風吹過,讓她不禁汗毛倒豎,打了個激靈。等她四下張望時,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當然她也不在乎風是從哪裡來的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徑直上樓去了自己住的地方。
但是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路途中,卻有很多以前從未在她的腦海中出現的念頭,開始在她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張麗穎的大腦十分混亂,帶回的外賣和小吃分給姬傲他們之後,她一直坐在旁邊苦苦思索,“狠心”地讓姬傲自己拼命掙扎著吃烤雞腿。
二十年前,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同一棟大樓裡。這是為什麼呢?巧合嗎?難道是鬼師頻繁地使用這種邪術,以至於在法術的覆蓋範圍內,才會在一間學校的宿舍能遇上兩次這樣的事件?
難道還有其他原因?鬼師的那個法術並不像黑豆說的無目的性,而是能選擇目標?想象一下,如果那個鬼師能自由地選擇將某人的壽命給“借”走,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那他憎恨的人,豈不是都會成為他的犧牲品?
在姬傲和黑豆連連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後,張麗穎才把從譚依萍那裡聽來的,二十年前的程老師的事情說了出來。當她把心中的憂慮說出來之後,黑豆卻覺得她擔憂也沒用。雨彤被害應該不是最後一次,更不可能是第一次,更是否定了借命邪術能選擇目標的可能性。
它給張麗穎講了一個故事:
當年那個姓杜的鬼師,父母早逝,他的妻子在生下女兒時難產死了,所以對女兒百般疼愛,各種不幸扭曲了他的性格,才導致他後來瘋狂地利用法術斂財。有一次給別人借命時,發現來接火的魂魄居然是自己的獨生女。當他眼睜睜地看著女兒朝自己走來,向自己伸出了手要接過那盞索命的燈時,他頓時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