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能是我女兒,她年紀比我還大呢。我以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如果她是妖怪,我不會阻攔你,可她現在只是個人類啊,你們就放她一馬吧。”姬傲嘆口氣,他尷尬地看著蜀望,用難得誠懇地語氣說。
沒想到蜀望居然爽快地點點頭:“好吧,就按你說的做。”
他收起了心中的殺機,反正也不怕姬傲跑了,他突然打量起姬傲來:“那個女人真的是你的相好?哼!就憑你自己這風流的德性,前幾天還敢笑話我。”
說完,他竟然不生氣了,好心地上前扶起重傷的姬傲往金螢家走。
思考了許久的焰兒終於說出了一句,以後在麗丹市妖怪們中間廣泛認可的評語:“我看你們是半斤八兩嘛。”
蜀望拎起傷痕累累的姬傲,他們對這件事都沒有做任何解釋,也沒有誰敢去問他們,不過從焰兒的隻字片語中,麗丹市漸漸有了各種各樣的流言。
水馬:“喂,你們聽說了嗎,姬傲因為一個女人被蜀望打了一頓。”
孟槐:“過來,過去,最好訊息,聽說了嗎,姬傲勾引蜀望的女兒,差點被蜀望打死。”
耳鼠:“你們聽說了沒有?我剛才聽白狼說,蜀望發現自己的女兒,居然是姬傲的女兒,生得差點把姬傲打死啦。”
露晴在病房裡和病人的家屬討論著下一步的治療方案,可那個病人躺在床上,對於自己的病情卻透露著一種冷漠。
露晴知道,象他這樣的病情不管再用什麼方法來醫治,也只不過是但盡人事,各憑天命的延遲那一刻的到來罷了。
想要救他的命,除了祈禱奇蹟出現之外,唯一能讓這病人活命的,只有露晴使用非人類的手段來給他治療,但露晴是不會輕易這麼做的。
露晴暗暗嘆息,又對病人和家屬們例行地交待幾句後就走出門去。
她在人類之中當了這麼多年醫生,最難的事情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不施展法術去幹涉每一個病人的生死,這幾千年來,她是要把自己修煉的更像人類那樣有七情六慾呢?還是僅僅把心腸修煉得冷硬呢?露晴在來往的病人醫生中間茫然的走著,直到一陣喧譁打斷了她的迷茫。
只見幾個護士大呼小叫地從她身邊奔跑過去,露晴叫了她們幾聲都沒人停下來理她,直到她拉住了其中一個。
“不好了,那裡,那裡,殺人了……殺人了……”那個受到了驚嚇的護士哆哆嗦嗦地指著醫院大廳的方向結結巴巴地說,說完馬上掙開露晴的手逃走了。
殺人了?三天兩頭什麼樣的鬧劇都有,露晴真不明白,這個醫院裡還有什麼是不會發生的。她承諾過牛頭馬面不能任意的使用法術救人,但至少能保護來這裡治病的病人,都不會遭受治療以外的騷擾吧?
露晴一邊想著一邊大步流星地朝騷亂髮生的地點走去。
平日裡醫院的大廳裡總是熙熙攘攘的,但面在卻是一片寂靜。
只剩下那個狂亂的男人手中揮著一把手術刀,不停地發出尖利異常的喊叫聲。他另一隻手緊箍住薛宇鵬的脖子,眼睛佈滿血絲,正對著周圍的人大喊大叫地叫囂威脅。醫院裡那幾個保安和所有上班的年輕男醫生都嚴陣以待地站在四周,但是卻沒一個人敢靠近他們。
露晴皺著眉問躲在值班室裡的護士:“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護士戰戰兢兢地說:“不知道張醫生和那病人家屬之間有什麼糾紛,今天那個人突然趁張醫生下班時拿著手術刀衝出來,說他害死了自己的老婆,要殺張醫生償命。”
“張醫生?”露晴眉頭皺的更緊了,“可他現在明明抓著薛醫生啊?”
“是,是薛醫生自己過去……張醫生早就跑了,於是……”護士反來覆去說了大半天也沒說明白,露晴只好放她去避難。
她先後又問了兩個護士才勉強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院裡的張正傑醫生前幾天剛剛做了一個手術,那種手術的風險原本就不大,象他那樣的醫生來做根本不應該出岔子,也不知是因為病人家屬沒有給他遞紅包的原因,還是病人在手術中突然大出血,最終導致了死亡。
病人的丈夫悲痛之餘多次找醫院方面和張醫生理論,卻都無功而返。最後傷痛、憤怒在他心裡爆發出來,使他變的瘋狂,終於做出這種執刀劫持張醫生的事情。
當時醫院大廳裡雞飛狗跳,大家都急忙逃走了,只好一向喜歡多管閒事的薛宇鵬醫生路過,他便自告奮勇的上前去對那持刀的男人好言相勸。在薛宇鵬的寬解安慰下,那個持刀男人漸漸平靜下來,也慢慢放鬆了抓著張醫生的手。
薛宇鵬耐心地幫他慢慢分析著病情,並且對張醫生打著眼色要他去拿病歷來一起探討。
這時,要是張醫生機靈鎮定些,事情也許能順利解決,可他已經被嚇壞了,居然趁著那男人與薛宇鵬說話時,使勁掙脫對方的手,狂呼亂叫著往醫院裡面跑,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