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受邀就坐後,種諤出於禮數端起茶抿了一口,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與小郎君素未謀面,實在當不起小郎君如此禮遇,懇請小郎君告知我實情,否則卑職實在心中不安。”
見種諤一臉惶惶不安,趙暘笑著安撫道:“種奉職安心,沒什麼大事。”
說著,他便將國舅曹佾的推薦告知種諤:“……種奉職不知,我雖有心執掌一支軍隊,但奈何又要籌建工部轄一個新司,分身乏術,經曹國舅引薦,得知種奉職兄弟三人正巧在京中任職,故相邀幾位,看看能否勸服幾位助我一臂之力。”
種諤恍然大悟,稍稍安心之餘,心中也不免開始權衡。
不多時,魏燾、鮑榮將種診、種諮二人請到雅間,種諤起身招呼:“二哥、三哥。”
“五哥也在?”
種診、種諮一臉驚訝,以宋時的習俗回應種諤,隨即不約而同地向趙暘行禮:“這位想必便是請我等到此的趙員外郎。”
“在下趙暘。”
趙暘拱手回禮,在邀請二人入席之餘,派人吩咐酒博士著人上菜。
片刻後,酒菜陸續上齊,十二個冷盤、十二個熱菜,豐盛地令種診眉頭微皺。
待上菜人退下之後,種診忍不住道:“無功不受宴,我兄弟幾人與趙員外郎素不相識,當不起趙員外郎如此盛情款待,懇請趙員外郎坦言緣由。”
從旁,種諤生怕生怕兩位兄長不知輕重,冒犯了那位小郎君,連忙道:“二哥,小郎君此番宴請我兄弟幾人……”
“還是我來說吧。”趙暘笑著打斷,將方才告知種諤的事又重新說了一遍:“尊父乃我大宋名將,此事我早有耳聞,可惜無緣未曾得見。後又聽曹國舅言及,稱你兄弟幾人自幼長於尊父軍營,熟絡軍中事務,正所謂虎父無犬子……”
種診、種諮這才釋然:原來這位小郎君是想請他們出任其第五軍第一營的副指揮使。
釋然之餘,種諮疑惑問道:“小郎君的意思,是希望在我兄弟三人擇一人出任副指揮使?”
“是,也不是。”趙暘笑著道:“我率下新軍,乃官家特許新建之軍,只因官家尚不相信我領軍的能力,故只許給我一營,但我相信日後我率下絕不止區區一營,故……若見良才,自然不能錯過,免得日後有兵無將,豈不尷尬?
“當不起小郎君良才之稱。”種診搖搖頭道。
種諮亦笑道:“我兄弟幾人中,五哥最勇,酷似家父,我觀他神情,怕是已然心動;至於我二人,只能說小郎君怕是看走眼了,我等雖生於軍中,然未曾學到什麼,文不成、武不就……”
“誠如三哥所言,慚愧、慚愧。”老二種診點頭附和。
“二哥、三哥。”種諤一臉著急,看似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種診以目光制止,只能作罷。
趙暘將這一幕看在眼裡,不予置評道:“我等先喝酒吃菜?如何?”
種診、種諮對視一眼,拱手道:“恭敬不如從命。”
“請。”
趙暘笑著招呼二人,期間看了一眼種諤,後者微不可察地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