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過分擔心那幾名御帶器械。
就算那幾人是官家身邊最信任的護衛又如何?護衛就是護衛!
關鍵在於這群人護衛的物件——究竟是何人要官家身邊最信任的護衛來保護?
莫非是傳聞中的皇養子?
他緩步走向趙暘,借作勢行禮之際看清了後者的面容,心下鬆了口氣:不是那位皇養子。
“老夫……端明殿學士、給事中、工部侍郎張堯佐,不知小郎君如何稱呼?”
趙暘亦拱手還禮:“天武左廂第五軍第一指揮使、工部員外郎,趙暘。”
天武左廂第五軍第一指揮使?
工部員外郎?
一個不入流的武職差遣,配一個七品文職寄祿官?
饒是張堯佐混跡在朝中的日子也不算短,也從未見過這種搭配。
再者,面前的小子看上去就只有十五六歲,卻能得到工部員外郎的官位,毫無疑問對方出身顯赫,多半是靠蔭補得位,畢竟就算是他,也不過是比這小子高一級而已。
可既然有這等顯赫的出身,又怎麼會跑去軍中任職,接受指揮使這種不入流的差遣?
當然,疑惑歸疑惑,但只要不是那位皇養子,那他就不懼。
想到這裡,他端著架子道:“小後生年紀輕輕,不曾想竟是老夫於工部的同僚。不過,小後生縱容……”
他瞥了一眼王中正,繼續道:“……縱容隨行護衛當街行兇,傷我隨從,可要給老夫一個交代?”
見這傢伙到這會兒還端著架子,趙暘樂了,抬手示意周圍的人群反駁道:“究竟是何人當街行兇,在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話音剛落,圍觀的百姓紛紛聲援趙暘,指著張堯佐主僕等人叫罵。
“都叫喊什麼?若再叫喊,待開封府派人前來,把你等通通都抓到開封府問罪!”
見自家郎君被罵,張堯佐的僕從們當即就跟人群對罵起來,面色兇狠,囂張跋扈。
遭此威脅,有的圍觀百姓不敢再叫罵,但也有人不怕威脅,罵得更兇。
就在彼此對峙之際,開封府的差役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