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接送小孩子的家長才少了，只有偶爾才來一個。
老馮終於可以摘下老花眼鏡，放鬆一下眼睛。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老馮趕忙把老花眼鏡戴上，以為是哪個家長來了，要出去，但是他很快想到，現在學園裡應該沒有家長。
他本子上對進出記錄的非常詳細，確信現在學園裡只有小朋友和小柳老師。
他先是看了看窗外，路燈下，學園大門前空蕩蕩的，沒有家長，也沒有家長們騎行的小摩托。
他起身，開啟房門，看到門外來的是他孫子馮小俊。
“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不睡覺嗎？”老馮問道，同時讓開房門， 放小俊進來，現在外頭可冷了。
小俊進來後，四處打量崗亭，裡面挺小的，好在安裝了空調。
“你怎麼不開空調？這麼冷的天。”小俊注意到空調沒有開啟，崗亭裡冷颼颼的，長時間坐在裡面手腳都會冰冷。
“發了大衣，穿上大衣就不冷了。”
老馮笑了笑，滿臉的褶子，他年紀其實只比老李大三歲，但是看起來，起碼比老李年長十歲，長期的辛苦操勞，沾著歲月的風霜，在他臉上刻下了一道道深刻的痕跡。
他講完，轉頭卻又說道：“你快回去寢室吧，不然那小柳老師找不到你，會著急的。這裡冷。”
小俊不走，他已經睡了一陣子，不久前醒了，睡不著了，就跑來崗亭裡陪爺爺值班。
老馮勸不動他，便拿起對講機，聯絡了小柳老師，告訴他小俊在這裡，接著把大衣披在小俊身上。
但是小俊不肯穿，執拗地說一點也不冷。
然而沒一會兒，他就開始抽鼻涕、吸鼻子。
老馮再次給他穿大衣，小俊板著臉，依然不肯穿。
老馮沒辦法，便找出空調遙控器，開了空調。
小俊面無表情，看著電視，卻悄悄地抖起了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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