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來後到,二院的倖存者每個人都懷疑小扈有秘密,但他們可以選擇不問,這裡的異常是那種一望而知的抽象,抽象到讓人心驚膽戰卻又逐漸麻木。
“那隻行屍.怎麼樣了?”
“沒動靜了。”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
周旺小心翼翼的瞥一眼小扈的臉色,他恐懼的來源不是小扈手裡那把槍,而是對一個個把月前還懵懂無知的小姑娘在短時間內成長為把幾百上千人打理的井井有條的領導人的心悅誠服,怪不得老扈那麼喜歡他,這怕不是對自己未竟心願的延伸吧?
小扈回眸看了一眼那扇掩映在蘋果樹下的窗,沉默半晌:“下午再送進去一隻,取樣測試的結果怎麼樣?”
“沒有侵染性,細胞培養,呃,我不知道該管那玩意叫什麼,總之,鏡下邊界清晰,兩份樣品相看兩厭,我覺得有必要的進行幾次活體測試,白鼠我們還是有一些的。”
“太爺爺說.來不及的”小扈低聲自語:“測吧,隨便你們怎麼測,明天晚上,我會提出我的意見,至於有多少人願意一起走,是他們的事!”
“扈姐,真的要走?”
“要走!”
周旺看看外面的行屍,咬咬牙,剛想說點什麼肺腑之言聊表心意,就被小扈打斷吟唱。
“餵了幾天了,你已經猜到它們到底在怕什麼了吧?”
“感染體!”
“他還有自我意識!”小扈淡淡的說:“而且,他沒有感染我太爺爺!”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帶著”
“我們手裡有足夠的行屍研磨的粉膏,還有那些衍生物,配合生化服,應該能讓外面的屍群忽略我們,明天天一亮我會再用流浪狗試一試,儘量做得周全一點,我相信我太爺爺的判斷,那個人的話我也相信,繼續留在二院,連自掘墳墓都算不上,只能是殉葬!”
當晚。
小扈開啟封閉的走廊門,移開重重堆疊的障礙物,走到那扇病房門前,敲了敲:“李李滄?”
腳下是蓬鬆猶如菌毯的叢生物,牆壁和天花板已經沒有了原本的質感,極度吸音吸光的複雜類生物結構使得她一進入這個房間就如同進入了異空間一般,不由自主的一再提高聲音。
隱隱似有瑩瑩輝光在蒼白的藤蔓之中脈衝狀湧動,吊頂燈已經失去作用,但房間依然明亮,曾經的病床前,一小塊玻璃被擦的乾乾淨淨,能看到窗外的夜色。
“怎麼還沒走?”
“我想來問問”
“一旦成了行屍就不能再稱之為人,我保證,你以後大機率也不會懷念變回人的日子,甚至很可能壓根兒就沒法適應。”
“你,你知道我是誰?”小扈友邦驚詫:“可是,為什麼?”
“因為,很精彩啊,是那種純粹的精彩。”
“即使.像.你這個樣子也也是嗎.”
管絡窸窣,一具模糊的人形結束髮呆,自牆角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並且遞過來一包膨化垃圾食品:“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