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媽聽不見。
「正常剝離吧,你們是專業的,對了,把這些餵給她。」
大魔杖勾出一整箱的人參養榮丸還有異化野山參,一隻又一隻的狗腿子走出絳紫色的風暴雲團,渾身面板血肉都在詭異又細碎的閃電中行將融化,卻堅持拉開肚皮上的拉鍊,把一盒盒醫護人員看不懂的東西擺到手術檯旁。
「異種能量基質?這玩意也是活人能吃的?」裴主任叉著手走出人群,好奇道:「異化之卵,異化之種,造物活卵,空白技能種子,這都什麼跟什麼.」
「有備無患。」
「那我們可就剝了啊?」
「剝。」
厲蕾絲此刻的狀態就很像是一顆種子,一顆明明已經開枝散葉但卻依然還作為整株植物核心繼續存在的詭異種子,白骨樹密密麻麻的根系觸鬚幾乎將她完全包裹,與她的五臟六腑經絡骨肉相連,在不破壞的白骨樹根系的前提下將所有根系觸鬚從她胸腹腔剝離出來其難度簡直無異於平地摳餅。
技術最好手最穩的在前,腦子最頂的從旁策應,整天嗑了藥一樣神遊物外的麻師傅標槍一樣站得筆直,一貫頤指氣使眼高於頂的器械護士乾脆被一堆頭髮鬍鬚都花白了的老頭老太太擠到圈外,畏畏縮縮白眼不敢翻大氣不敢喘。
手術室,從來都是內卷的巔峰競技場階級的大舞臺。
在這裡棋差一招滿盤皆輸算什麼,連尊嚴和人格都要擺地上被無數雙洞洞鞋踩來踩去。
剝離程式一開始,前一秒嚴肅死寂到讓副主任當場去世讓科室主任弓手垂背夾緊腚尖的手術室立刻進入了一種菜市場般的喧譁,報菜名的、要擦汗的、割肉聲、拉筋鋸骨聲
、不明原因的碰撞聲此起彼伏,宛如三伏天的熱浪一樣沖刷著所有人緊繃的神經。
不明覺厲的趙揚在玻璃幕牆的另一端啥也看不見,只能跳著腳問:「正常嗎,這正常嗎,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吵架嗎,陶弘本你不是會望氣嗎,趕緊的,你他孃的啞巴了,倒是給個話兒啊!」
「我望個錘子我望,裡面八百個人,對面站一活閻王,老子早就瞎了!」
「鍾建章那邊怎麼樣?」
「還在嚎,李滄過來之前特地囑咐不用管他!」
「這」
「到底什麼情況啊這是?」
「安靜!別吵!」
饒其芳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時不時往裡面瞟一眼:「死丫頭活蹦亂跳的,你們一個個的都跟著摻和什麼勁起什麼哄,就這麼急著想隨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