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照例不怎麼認路,基地的基建這兩年搞得大張旗鼓,整體地貌面目全非,地標性建築一個不留,他在狗鯤背上都是全靠方向,更何況騎著摩托車,好在基地的內部導航系統已經安排上線,跟著語音提示走指定丟不了。
不熟悉路況也不敢狠擰油門,畢竟是饒其芳和大雷子都過過手的改裝貨色,祈願為基底,渾身上下也就只有樣子看起來還是原來的樣子而已,隨便一手油門就直接照著三百開外去了,於是保持著70個左右的速度在慢車道上騎行。
紅燈,剎車。
環顧四周,他這回算是知道自己在哪兒了,這不就是前幾天吃過餛飩的廣場附近麼。
紅燈讀完,人行橫道上還有幾個小孩和老人走到一半,略顯遲疑,李滄樂呵呵的擺手示意他們先走,前後也就那麼個十幾秒的功夫,打著右轉向的後車喇叭直接連成片了,光按喇叭還不算,車窗直接搖了下來。
“走啊,綠燈,等錘子呢!”
喇叭繼續。
拋開一眾逆子和相對充沛的武德不談,李滄本身其實只是個性格溫和沉默寡言的普通人而已,理解一下還是能理解的,主打一個和氣生財大路朝天,但這地方算是廣場附近相對比較繁忙的路口,只有六車道行人車輛卻很多,路口是有小黃衣值守的,對方一通喇叭按下去直接把小黃衣給招來了。
雙方車都相當不錯,小黃衣工作已經夠煩夠忙了,於是只是提醒了一句:“同志,這裡禁止鳴笛!”
“他佔我道你沒看見嗎,他堵燈你怎麼不管?”
一個不服不忿一個不爽嫌煩,倆人這就算是對付上了:“同志,這裡有禮讓行人禁止鳴笛標誌,還有,對方也是機動車!請出示你的行駛證駕駛證通行證!”
“我怎麼了我就拿證件,我四輪我有路權的,我還多交車船稅養路費呢,我通行證就在車窗上貼著呢,這誰的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前面那個小子,你給我下來,來來來,你個棒槌,這裡邊就少不了你的好兒!裝什麼沒事兒人呢!”
李滄回頭,手指磕了磕頭盔玻璃:“我?”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頭盔下的心虛,變本加厲:“說的就是你!瞧見沒,就一頭盔,護具一樣沒帶,連個臨牌都沒有,鬼知道從哪兒躥出來的!你怎麼不查他?”
小黃衣每天要打無數的二三四輪官司,誰對誰錯什麼奇葩情況奇葩人都有,見到這麼一出就知道這事兒一時半會算是沒法善了了:“請不要無故阻塞交通,先把車提到這邊再說!”
“他阻塞我交通你怎麼看不見呢,選擇性失明是吧!”
“你”
四輪車主幹脆打了個方向盤,車身一扭別在那,拔鑰匙熄火關車門一氣呵成。
副駕駛和後座上相繼跟下來三個同樣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一個指指點點的在那瞧樂子,兩個夾著包的就地開始打電話,車主指著李滄:“怎麼著啊,你們二輪的就習慣不摘頭盔是吧,生怕惹毛了別人自己吃虧是吧,你動個手試試,我跟你你你你——”
破音兒了。
小黃衣一臉懵,本能的以為騎這種車的年輕人摘了頭盔拎在手裡那一準兒就是要幹仗了,等他再往上邊那張臉上一瞟.
嗯?
怎麼就有點眼熟呢??
我好像在哪見過這張臉來著???
至於李滄
滄滄公主現在腦瓜子嗡嗡的。
大白天,還當著一群人的面兒,呸,總之剛才還和氣生財的李滄現在臉都氣白了,不準備給社恐留條活路是吧,要不你死呢?
車主繼續著沒完的走了調的你你你:“李李李”
“既然不想開那就別開了。”
一抬手,薅著車頭就給車掄到半空去了,一片驚呼,一聲鯨鳴,大鯤鯤藍光幽幽的身軀從這邊同源通道飛出,一口,再從那邊同源通道消失,飽嗝都沒打一個,可見著實沒點子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