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穴之主這尊浮雲繚繞風暴交織僅露出的上半身就長達133公里的龐然大物肉眼可見的清減了一大圈,形容枯槁黃幹黑廋,原本黝黑鋥亮反射著冷厲金屬冷光的幾丁質外骨骼因內部肌肉組織的萎縮佈滿了怪異的褶皺和皸裂,時刻都有枯朽如灰燼般的碎屑從身上淋漓落下,外骨骼、肌肉等物雖然還在反覆再生,但姿態早已青黃不接,新生和死去的組織宛如腫瘤一樣醜陋的堆積在身體各處。
即使以自身為錨點死磕躍遷裂隙同時以肉體作為能量中繼使用,巢穴之主依然捱到了現在,不得不說縻狑蟲族真的是一個生猛堅挺到離天大譜的種族。
李滄也就只剩下趴在狗鯤背上捯氣兒的份了,那種體魄強壯到力量值實質化彷彿能生撕巢穴之主、腦子卻在持續不間斷的傳送宕機警告的反差實在過於劇烈,以至於他都有種當場悟道舉霞的撕裂感,浩瀚如虛空長河的三相之力充斥著整個戰場,在李滄、一眾逆子和狗海之間構建出一座活著的詭異立體陣列,恐怖的陰翳遮天蔽日。
“大郎,喝藥藥~”厲蕾絲弄過來一個水壺,似笑非笑,“大郎!你怎麼了大郎?怎麼就吐沫子了!人家都還沒來得及下毒呢!你想說什麼?什麼?你居然有一個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兄弟要介紹給老孃?誒呀不要啦!人家不是那種人啦!”
李滄憑藉最後那點支離破碎的清醒把水滋了這娘們一臉。
“嘁~”厲蕾絲擼起李滄的袖子滿不在乎的擦臉,“到底行不行啊細狗,讓你歇著還不樂意,非得死撐著和一隻蟲子當同命鴛鴦,你這麼努力蟲群知道嗎,咱就是說,您要是肯放下身段混蟲子圈兒高低不得給你一打兒巢穴之主當侍妾?”
李滄三相之力吞吐完全看不到眼部輪廓的眼睛虛空濺出三丈灼灼冷光,極其兇狠獰惡:“不不行老子咽不下這口氣!”
巢穴之主:“吼~”
“看看見沒有你看見沒有?!”李滄反覆強調:“它還一萬個不服不忿的,我timi今天熬也要熬死這玩意,老子要timi這些蟲子從打這以後把對老子的尊重刻進基因序列!”
這貨現在腦子狀態嚴重欠妥時時都在大血爆的邊緣徘徊,一根筋早就鏽死了,聽勸是不可能聽勸的,厲蕾絲也實在是無語了,於是咔吧咔吧眼睛計上心來壞水兒一滋:“三天,最多三天,我們已經接近幻境和現實的邊界,隨時都有躍遷的可能,你也不想在巢穴之主的眼皮子底下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吧?”
“走?老子把它一波帶走還差不多!曉得老子攢了多少三相之力嗎!”
厲蕾絲直呲牙,得,對牛彈琴。
心道老孃可太懂了
二十多天啊,整整憋了二十多天啊,硬是一個大血爆沒扔,這特麼就是泡屎擱肚子裡也得憋到生態化反了吧?
小小姐的聲音在通訊頻道里響起:“怎麼樣,勸回來了嗎?”
“這個人就是個死腦瓜骨,槓上了,死活不挪窩!”
“這”
前有大血爆後有躍遷,對李滄最不友好的兩大buff已經集齊,正常躍遷某人都得生生吐進去半條命,更遑論現在他身上還揹著【起源敵意】這種東西,可憐的小小姐急得都要跳腳了。
“不管了!”厲蕾絲狠狠心咬咬牙,看著巢穴之主近在咫尺似乎要貼到他們臉上的龐大身軀,“等再近點老孃就特麼把這號炮仗直接點了,卡著點復活時間應該勉強夠我把這貨帶回島上吧.”
厲蕾絲完全搞不懂這種奇葩的“對峙”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形成的,究竟是巢穴之主的精神網格格式化了李滄的腦子還是脊蠱和喜娘的精神汙染蔓延覆蓋了本體,按說李滄即使處於大血爆的前奏裡以前也沒出過類似狀況啊?
想想被這人形爆炸轟一下即使復活都要虛弱好長一段時間厲蕾絲渾身上下就寫滿了拒絕,大血爆屬於她花式作死的一生裡絕對不想品嚐第二次的滋味,那種虛弱和痛苦簡直像是把靈魂撕巴撕巴扔絞餡機裡封閉式輸出!
“這能行嗎?”
“小小姐,讓幻境島鏈上的人開始疏散吧”
送走巢穴之主或許很難,但送走幻境島鏈就很容易了,不考慮抗性只考慮血條的大小粗細長短,相信九成九以上的從屬者連在蟲子面前吱一聲的資格都是沒有的,幻境島鏈用了三天時間才逐步完成疏散徹底退出戰場,所有幻境植物全部留在島上任其自生自滅,人口撤入地下庇佑設施——他們並不願意相信這幾個傢伙持有能夠對整個幻境島鏈造成威脅的武器,而且也不知道在撤出後對方會不會趁機對自己做什麼,所以這無疑是絕對武力威懾下最為艱難的決定之一。
失去李滄管控的狗海增殖速度早已徹底瘋狂,新生蟲族從上面落下時甚至會產生跳水一樣層層疊疊的漣漪,而全部這些東西以及充斥戰場的三相之力無疑都將成為殉爆的原料和催化劑,硬要比較的話,或許就只有靜海一役時那堆癌字彈才能有幸與之相提並論。